机扔在了一旁,抱怨道,“宇智波君就是这种坦坦荡荡的态度最让人讨厌了,简直就像是解谜类游戏里还没有开始探索就被提前告知了结局一样,让人根本升不起来继续玩下去的兴趣。”
他无聊地向后仰,躺在了办公桌上,把我的文件弄得一塌糊涂,自己却在那里发呆。
我不禁捏紧了拳头,森森地看着脑袋就在距离我不到二十公分处的太宰治。
真想一拳砸下去,直接送他上西天。
不是整天叫嚷着要自杀吗?我这就成全他。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杀气,太宰治一翻身,在又一次压塌了我已经完成分好类的两叠文件之后,直接摔在了地毯上。
可惜的是,地毯太过厚实,没有把他干脆摔死。
我憋着一口气把散落的文件用念力重新分类整理好,放回了桌子上。
而太宰治却直接赖在了厚实柔软触感极佳的进口羊毛地毯上,躺在地上抬头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也并不想探究中二病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反正无非就是些什么生命毫无价值,死亡才是唯一的安息之所,这个世界需要修正,要成为新世界的卡密之类的。
呵。
我冷冷一笑。
读过了《少○JUMP》的我无所畏惧。
“呐,宇智波君。”太宰治忽然轻飘飘地开口问道,“你觉得人的生命是有价值的吗?”
我握着签字笔正批阅着文件的手一顿。
不是吧阿sir,我连中二病的思想教育都要管吗?
我回忆了一下
圣书《少○JUMP》的内容,非常严谨谨慎地回答了太宰治的问题。
“生命当然毫无价值,我们活着或死去,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太阳照常升起,海浪照常潮起,人们庸庸碌碌,依旧只是茫然着为着生存,为着单纯地保持着‘活着’这样的状态而拼尽全力地奋力挣扎。”
太宰治听了我的话,噗嗤一声发出了怪笑。
“宇智波君是神灵呢。”
他忽然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太宰治鸢色的眼瞳之中大概沉淀着什么黑漆漆的东西,原本漂亮温和的鸢色都被浸染上了死气沉沉的灰暗,变得人偶般有种无生命的廉价质感。
“世界这个概念太大了,我连自己都抓不住,根本没有余力去考虑这样庞大的世界。”
“但是宇智波君不一样。每次你坐在这个位置,面对着整个横滨肮脏而污浊的阴暗面时,心里在想着什么呢?”
“是对人性的失望,是高高在上的无谓,是拥有力量而无所畏惧的傲慢,还是将这一切视作游戏的超脱感?”
不,我只是想要早点下班去看着悬疑剧吃甜品而已。
我面无表情地想道。
“其实宇智波君根本什么都没有想吧。”太宰治这样说道,“因为这一切在拥有着心灵感应时时刻刻接收着人们污浊内心的你眼中,只不过是日常,比水还要平凡,比阳光还要普通,甚至比不过一块美味的蛋糕能够吸引你的注意力。”
“人天生就是扭曲罪恶,善于争抢的,只不过后来明悟到自己的本质是难以存活下去的,于是才用一层一层的伪装将自己包裹成面目全非适合‘活着’的模样。”
“所以犯罪才是普通,守序才是异常。无论付诸怎样的努力,让每一个人都安分守己地活着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人怎么能压抑本性呢?”
“森先生理想中的由港口黑手党掌控地下秩序,由军警和异能特务科掌控白日的稳定以达成横滨的绝对平衡是不可能存在的,从最开始我就意识到这一点了。没有什么结构能够持续存在,只要有利益的存在就永远会有人前仆后继地上来打破规则,重建平衡。更何况是这种从一开始就在摇摇欲坠的二元构想。”
我看着太宰治深不见底的暗色眼瞳,隐隐着感受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宇智波君的出现让我突然觉得,那样的妄想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太宰治费力地从地毯上挣扎着爬了起来。
他看向我,露出了一个面具一般的弧度僵硬而完美的虚伪笑容,他用着祈祷一般虔诚的语调说道,“因为宇智波君,是神灵啊。”
“我要完善森先生的构想,在黑夜与白日的分界线处建立起一道牢不可破的城墙,白日的事情就交由白日掌控,黑夜的事情就交由黑夜掌控,胆敢跨过这道城墙的人就让他永远地安眠在黄昏之中,树立起公正的裁决者的存在,不偏袒向任意一方。”
“这件事情,只有宇智波君才能做到。”
“要答应我参与这场反叛吗?宇智波君。”他说着这样煽动人心的话语,鸢色的眼瞳之中却寡淡无味般空洞而寂静,“这样的话,说不定能让我感受到森先生曾经感受过的那种愿意为这座城市献身的深沉爱意。”
我意识到我错了。
太宰治他,根本不是什么中二病。
他根本就是妄想症晚期该被使用电击疗法的精神病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社长没有遇见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乱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