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动恶咒,却宛如听到了什么般,面色在对面少年目瞪口呆的表情下飞快地和缓下来。
“不,可爱的眷者小姑娘。”
“我没有生气。”
巴奈特露出了虚伪的笑容,那张少年的脸颊透出几分邪肆的气息。
“我只是在和你的朋友开个玩笑而已,放心,只是一个正常的玩笑。”
旁听的炭治郎:……对不起,那真的是玩笑吗?
……他怎么觉得巴奈特是真的想杀了他?
好孩子炭治郎有点疑惑。
亡灵神色温和,言语绅士地和不知名的人隔空对完话,又陡然换了一张脸般,冷冰冰地看向了已经冷静下来的炭治郎,刻薄地掀起唇角吐出嘲讽,
“还猜不到我不是杀人凶手吗?那就只能证明你是个一无是处的蠢蛋了。”
炭治郎当然嗅到了空气中另外一股他从没闻到过的奇怪气味。
他很诚恳地向巴奈特大声道了歉,用力地弯腰深深鞠躬,直到巴奈特原谅了他。
亡灵的衣袍上,尽是一节节的蜡烛般的骷髅手指,而它们在缓慢地融入这件破旧的斗篷。
而后,变成了细小的骨针。
炭治郎通过巴奈特的解释,大致明白了当前的情况,便慢慢红了眼眶,却强忍着喉咙里的哭泣,不愿意让亡灵听到他丢人的声音。
“拜托了……请您救救我的家人吧!之前是我冒犯了您,您想要怎么惩罚都可以!”
炭治郎的面容透出山一般的坚韧。
可他明明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面对未知的亡灵,他双手合十,如此忐忑又孤注一掷地祈求。
“我当然会救。”巴奈特说,“这不是我烂好心,而是我的小姑娘天性善良,想要救你们。
他的声音里是冰锥般的狠意,“我可是巴不得人类自相残杀才好。”
炭治郎:“……”
亡灵倒不在乎他反应如何,只低头,专心地念着晦涩的咒语。
身侧无数细小的寒光闪闪的骨针,宛如有了生命般开始不断地缝合灶门一家人的伤口。
血从破裂的伤口中渗透出来,而血阵召回来的怨气,慢慢涌回了躯体里,那些记忆被骨针一点点刺得粉碎。
等到巴奈特将所有的亡者的伤口都处理好了后,声音轻飘飘地告诉炭治郎,“可以了。他们活过来了。”
炭治郎瞪大了那双眼睛,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的呜咽,而后猛地扑在自己的妈妈面前,双膝跪下,伸出手指,颤抖地探了探呼吸。
——妈妈活过来了。
皮肤在逐渐变得柔软,体温在逐渐回复正常,就连脸上的恐惧都褪得干干净净。
就连竹雄,花子他们几个也是。
炭治郎被痛苦沉沉压坠的内心,就那样一点点松了下来。
大家都好好的。
太好了。太好了。
巴奈特还没来得及漫不经心地掀掀袍角,施施然退场,就被炭治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双手。
他像是激动异常,一双赫红色紧紧盯着容色惨白的亡灵,已经顾不上巴奈特到底是不是人类了。
炭治郎语无伦次地向他道谢,“谢谢您……真的谢谢您救了我的家人!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话,请尽管——”
“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巴奈特一掀斗篷扇飞老远。
“活的男人不要随便碰我。这是我的底线,人类。”亡灵阴惨惨的言语让炭治郎捂着后脑勺,有些尴尬地笑起来。
纯朴的乡下卖炭少年完全不明白自己踩了什么雷点,只是再次衷心地表达了感谢。
巴奈特昂了昂尖尖的下巴,拾起地面的鸟嘴面具,冷冷提醒,“别急着感谢,我说过了,不是我要救你的家人的。你要感谢,就去感谢小姑娘。”
“她想见见你。”
炭治郎愣了愣,那双温暖的眸子里带上些许疑问。
小姑娘?那是谁……?
说起来,他唯一认识的一个可以称作“小姑娘”的女孩,已经三年不见了。
阿绮果然还是不肯信任他吧。
炭治郎在心头无声叹息。
亡灵看到他的反应,了然地幽幽开口,“
哼,忘了吗?能得到她的喜欢,说明你这个臭小鬼还不能死。”
“不然的话……早在你碰到我的那一刻,就会被我咒到死为止。”
他缓慢戴上了鸟嘴面具,面具上的黑色镜片泛着诡异的光芒,却掩不住那双邪恶的红色瞳孔。
“比起这个,你还是看看你的妹妹吧。”巴奈特指了指祢豆子的方向,“她的情况很特殊。我尝试过很多方式,都改变不了她的身体构造。”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炭治郎立刻明白了巴奈特的言下之意。
他低低开口,“可明明她有呼吸的!她还活着,她还……”
巴奈特打断他:“但不管如何,她都已经不是人类了。她的身体构造变成了一种奇怪的生物……啊,你不是说谁是杀人凶手吗?”
“——那个东西就是这样的身体构造。”
炭治郎听完,仍怀着微渺的希望,“但是!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