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件事告诉贝芷是左宁薇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的事。
第二天去了医院, 左宁薇握住了贝芷的手, 神情严肃地说:“贝芷姐,我们昨天有了一个新发现, 只是……”
瞧出左宁薇眼底的为难,贝芷拧紧眉心, 望着她:“怎么啦?你说吧, 发现什么就说什么。”
“嗯,贝芷姐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左宁薇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昨天所见如实说了出来, 然后道,“当然,这都是程佩佩小区的邻居所说和我们跟了他们一晚上所见, 目前来看, 两人是走得比较近。”
本是请人调查继女被打一事, 结果却被告知自己的丈夫和前妻过从甚密, 贝芷的意外和震惊可想而知。她的手无意识地攥紧病床上雪白的床单, 脸上的表情泫然欲泣,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
左宁薇看得有些不忍。她知道这件事对还在辛苦保胎的贝芷来说,确实是个沉重的打击, 但她相信若是再给贝芷一个选择, 她也定然愿意清醒的痛苦也不会愿意稀里糊涂地这么过着。
想起程佩佩小区里大妈们的讨论,左宁薇苦笑了一下, 就算贝芷愿意稀里糊涂地过着, 估计对方也不会愿意。
贝芷靠在床头, 脸上一片苍白,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将两滴晶莹的泪珠逼了回去。过了许久,她终于艰难地张开了嘴:“宁薇,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左宁薇用力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滑到她的肚子上:“贝芷姐,我看许立肖对你也不是没有感情,也许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说不定许立肖只是想补偿许小婉,是我们大家误会了也不一定。”
听到左宁薇这自欺欺人的话,风岚忍不住在背后戳了她一下。这世上哪个正常的再婚前夫会带着前妻和女儿吃饭逛街买东西,天天往前妻那里钻,引得同小区的大妈们都误会了啊。
左宁薇扭头,朝她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看贝芷。
女人是最敏感的,自己的枕边人有没有异常,她不相信贝芷一点都没发现,若是贝芷选择这么得过且过,那谁也帮不了她,她也不需要别人多此一举的帮助。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哪怕确实是为对方好,也不能违背对方的意志。怎么做,还是得看贝芷怎么选择。
贝芷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肚子,眼眶微红,像一尊石雕一样。显然,她的内心正在经历痛苦的挣扎。
过了许久,贝芷抬起了头,浅笑着摇了摇头,惆怅地说:“其实从大约四个月前开始,许立肖就变得很奇怪,他脾气很好,有时候在家里却会无端端地发火,事后又会跟我道歉。还有一阵,他似乎不想将许小婉送到程佩佩那里去,一到周末不是把孩子送到她奶奶那儿就是早早地带孩子出去玩了,程佩佩扑了好几次空。他们一直很注意避嫌,除了接送孩子,连句多的话也没有,所以我也没多想。”
这么听来,倒像是许立肖在躲着程佩佩。
左宁薇和风岚都很诧异,两人看着贝芷,没有打断她。
贝芷抬起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后来过了两个月,我查出了怀孕,早孕反应很严重,变得很嗜睡,也没精力去管那么多了。渐渐的,好像他们又恢复了正常,像往常那样接孩子,送孩子,我也以为没事了,谁知道……”
说到最后,贝芷苦笑了一下,眼神中一片茫然。
左宁薇在心里叹了口气,问道:“贝芷姐,程佩佩当初不是为了那个供货商才跟许立肖离的婚吗?那后来呢,她跟那供货商为什么没成?”
贝芷蹙起眉头,低声道:“我听我婆婆提过一回,好像是那供货商在外地也是有妻儿的,他老婆不肯离婚,跑到安城大吵了一架,并把那男人带走了……”
所以程佩佩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也是,能勾搭有夫之妇的,能什么好东西。程佩佩以为能攀上枝头,哪知对方不过是玩玩而已。
“程佩佩年纪也不大,后来就没想过再找吗?”左宁薇继续追问。
贝芷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嫁给许立肖时,他们已经离婚三年了,这些事我哪会知道,而且我平时也几乎跟程佩佩没什么交集。”
这话左宁薇信,她能跟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两三年的继女都没什么交集,更何况是丈夫的前妻。
“那你目前打算怎么办?让我们继续查许立肖和程佩佩是否有真的不清不楚的关系,还是查许小婉被打这件事呢?”左宁薇问出了她们今天来的目的。她和风岚都觉得前者比后者重要多了,但还是得征询贝芷的意见,毕竟出钱的才是老大。
贝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咬唇道:“查许立肖和程佩佩吧,有空也查查许小婉被打一事,我再给你们十万。”
“不用了,你先前的酬劳就够了。”左宁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站了起来,转开了话题,“贝芷姐,我发信息给黄莲,让她来陪陪你吧?”
贝芷捂住额头,轻轻摇了摇:“不用了,你们去忙吧,让我一个人歇一歇。”
知道她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个消息,左宁薇没有多劝,拉着风岚出了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病房里传来了贝芷压抑的低泣声。
“妈蛋,渣男贱女!”风岚气得捶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