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怀女儿的特征。
虽说那时已经崇尚婚姻自由,但两家人说定亲说了那么多年,已是约定成俗。
于是一通敲锣打鼓的庆祝后,尚处襁褓中的盛锡京有了未婚妻。
好景不长,产检时于知南得知自己腹中是个男胎,就此打碎了两家孙辈的第一次联姻希望。
第二次转机出现在沈锡舟身上,产检时医生说那是个女孩。
江盛两家的喜悦之情不必多说,又欢天喜地结了次亲,江开的境遇比盛锡京更夸张,还在娘胎里就订了媳妇。
江开两个月的时候,沈锡舟在两家人的殷切盼望中呱呱坠地,可结果令人大失所望,产检有误,生下来又是个带把的。
女孩房间装修好了,家里粉色的衣物生活用品堆积如山,家临福星的消息也早就放出去了,空欢喜一场,盛老爷子心情非常低落,儿子儿媳想他高兴点,给了他孩子的起名权。
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孙子:“沈招妹。”——根据盛拓和沈常沛之前的约定,二胎跟母姓。
盛拓和沈常沛:“………………”这可不兴重女轻男啊爸爸!
联姻不成,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成了形影不离的铁哥们。
盛悉风的到来则完全不在计划之内。
沈常沛生沈锡舟的时候吃了点苦,没想过再要孩子,但终究舍不得一条小生命,一合计,还是咬牙留下了。
彼时他们已经不再指望生女儿,做好了又是男孩的准备,名字早早定好了风字。
盛悉风的女儿身是个彻底的惊喜。
按照家中取名的惯例,她名字里也要带个“锡”,但一个“风”已经足够中性化,若再加上“锡”未免过于阳刚,所以从同音不同字中挑了柔和些的“悉”替代。
泼天富贵、福及满门的光环注定盛悉风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满月之际,盛家为她摆设整整三天的宴席,客请四方。
当然这都是小意思,真正的大头来自罚款。
那个年代计划生育严格,因为盛家大伯的牺牲,计生办并未追究沈锡舟这个二胎,多少有点给英烈也留个后的意思,但到了三胎,就没有情面可言了。
经济尚不发达的年代,盛家为这颗福星交的罚款轰动一时,尽管如此,盛家依然觉得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算命先生的话进一步得到验证,盛悉风出生后,盛家的生意如日中天,商业版图急剧膨胀。
而江盛两家那乌龙不断的联姻,也终于随着她的诞生,而正式成立。
和盛家结亲的江家同样步步高升,成为钟鸣鼎食之家,富甲一方。
巧合也好,迷信也罢,但盛悉风的家庭地位可想而知,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她的需求是全家的头等大事,哭一哭,盛家和江家的地都要抖三抖。
不过这颗两家人眼中的宝贝疙瘩,在两个男生眼里可不值半毛钱。
沈锡舟讨厌盛悉风的理由在非独家庭中很普遍。
盛悉风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总有大人嘴贱逗沈锡舟:“等妈妈生了小弟弟,就不要舟舟咯,好吃的好玩的都要留给小弟弟咯。”
小孩子分辨不了玩笑,加之后来盛悉风确实得到全家的万千宠爱,沈锡舟多少遭受一定的不公平待遇,所以也不难理解,他为何视她为眼中钉。
至于江开,盛悉风还在娘胎里的时候,他肝胆相照地跟着沈锡舟一起讨厌她。
直到她出生那天。
大人们告诉他,他会有一个世界上最可爱、最漂亮、最有福气的老婆。
虽然他还不懂老婆是什么,但既然世界上最可爱、最漂亮、最有福气的小姑娘归他,总归是好事一桩。
他的窃喜在看到盛悉风的第一眼土崩瓦解。
那是个什么?
皱巴巴,红通通的一小团,他以为那是只粉耗子。
他失望得不像话:“我才不要这么难看的老婆!”
他重新回归沈锡舟的阵营,对盛悉风的讨厌丝毫不亚于苦主沈锡舟,没人知道那场短暂的背叛。
后来盛悉风渐渐长开,但初见时她的丑陋样貌已经深深铭刻在江开的脑子里,而且她实在太烦人了,又娇气,又霸道,又黏人,还爱告状。
她一哭,他和沈锡舟轻则挨训,重则挨板子。
他怎么可能看她顺眼?
两个小男生一口一个“讨厌鬼”地叫她,变着法子欺负她,视她为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存在。
因为共同的敌人,他们的友情固若金汤,黏糊程度,令人发指。
盛悉风毫不怀疑,沈锡舟要是个女的,江开一定欢天喜地把人娶进家门,谱写一段旷世佳话。
小时候她每每自诩是江开的老婆、以此要挟江开他们带她玩,江开或沈锡舟总要拿他们那段作废的婚约说事。
后来不知哪天从电视上学来个新词,说她最多只能算个二房。
还好大哥护着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问江开:“别忘了你还和我有婚约呢。”转眼看沈锡舟,“所以你也是二房?”
两个小男生天天上房揭瓦,从不服管教,唯独在盛锡京面前服服帖帖,一个字都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