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樱刚一坐下,有一中年人便从堂外走进。
来人已有着三四十岁,面上无须,眼睛微眯,面容稍显得白,看上去颇显得有些凄苦。但步伐稳重有力,单从脚步声便听得出这是一个高手。
见到来人,刘远等人纷纷起身行礼:“陈兄,好久不见。”
陈宣挨个还礼,礼毕之后,才在主位上坐了,众人也都坐于原处。
陈宣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刘远身侧的陈樱,见她坐着不动,很是不满,轻咳了一声,暗示她起身。
和自家师父相比,陈樱还是更敬畏自家阿爷一些,看见陈宣对她的暗示之后,陈樱也不好再坐着,乖乖地站起身来。
刘远将陈樱按下,没让她站起,道:“陈兄,不必如此,我等不在意的。”
江天一等人也都纷纷点头。
陈宣摇摇头,道:“刘兄,不是这个原因。只是,我陈家的规矩如此罢了。”
刘远淡淡地道:“规矩是人定的,倒也不必拘泥于其中。”
陈宣反驳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眼见二人说不到几句,气氛就逐渐变得剑拔弩张,陈樱赶忙劝道:“阿爷,刘公子,你们别吵了,晚辈站着就是了。”
陈宣瞪了陈樱一眼,道:“我和刘兄在说话,有你插嘴的份?还不退下!”
陈樱眼圈一红,向陈宣行了一礼,就要退下了。
刘远起身拉住,道:“丫头,留在这吧,还有事和你说呢。”
陈宣蹙眉,道:“刘兄,你我说事即可,何须小辈在这里站着?”
刘远轻笑一声,瞥了四周的奴婢一眼,道:“陈兄,还请屏退左右。”
陈宣虽不解,但还是照做了,挥挥手,让一旁的奴婢皆数退下,还让他们把门关上。
“刘兄,你要说的事若是这般机密,那小女就更不适合在这里。小樱,还不退下去?”
刘远将陈樱护在身后,道:“陈兄,虽说这是你们的家务事,但我就要说一句。这丫头武道天赋极高,心性也好,你倒也不必对她这般严厉。”
陈宣轻叹一声,道:“刘兄,你有所不知。这丫头性子太过跳脱,一向没规没矩的,现在是我在身边,多少能看着点,让她守些规矩。可一旦我不在她身边,没人看着她,只怕不出两三日,这丫头就要无法无天了。”
陈樱低下头去,顿时有些委屈,但却是没办法反驳。
陈宣说得不错,她跟着刘远的这些日子里,没有陈宣看着,陈樱哪里有把刘远当作一个长辈看待过?多半时候,都是在和刘远玩闹。
刘远揉了揉陈樱脑袋,动作略显亲密,看得陈宣不由得皱紧眉头,道:“刘兄,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住手罢。”
刘远笑道:“这丫头,曾经还牵着我的手,硬让我在床边守着她一夜哩,不过是揉一揉脑袋罢了,有什么事?”
陈宣一惊,看向陈樱的神情登时变得凌厉,道:“你这丫头,怎敢在前辈面前这般放肆?”
陈樱紧抿下唇,很是委屈。
刘远摇头,道:“陈兄,你休要训斥丫头,我并未生气。”
陈宣注视着刘远,轻叹一声,道:“想来,是因为小女长得像巴山的李掌门吧?”
刘远没承认,可却也没否认。
陈宣道:“既然刘兄执意要让小女留在此处,那我也不好强行将她赶走。敢问刘兄,我等是要谈论何事?”
刘远拉着陈樱至一旁坐下,道:“陈兄,不知陈绍可已经与你说过了。我已然将陈樱收为徒弟,只是名义上还是侍剑童子。”
陈宣点头,道:“大哥已然与我说过了,多谢刘兄看得起小女。”
刘远哈哈大笑,道:“不是我看得起她这个徒弟,是她看得起我这个师父才是。”
陈宣轻笑道:“刘兄过誉了。”
刘远摇头,道:“我可不是过誉。陈兄,你好好看看,你看得出你女儿现在的武功修为吗?”
陈宣看向陈樱,却看不出来,运转起内力探查,依旧是一无所获,不由得暗自心惊。只是不多时,却是忽地笑了。
刘兄道:“陈兄,你笑什么?”
陈宣笑道:“刘兄,你就休要戏弄于我了。我看不出小女的武功修为,想来,是你用内力暂时遮掩住了吧?”
刘远一怔,苦笑道:“陈宣,你究竟是有多不待见你女儿,就不能认为是你女儿修为太高吗?”
陈宣道:“小女离家已经一月有余,即便她突破至神台返虚,我也该是看得出来才是。刘兄你说小女的修为太高,总不能她在短短一个月,就成就造化吧?”
刘远笑道:“不是不可能,只是我怕丫头突破得太快,导致她根基不稳,不愿意罢了。”
陈宣眉头微微一皱,道:“刘兄这话是何意?”
“没什么。”刘远不愿意多说,而是引开了话题,“我说的修为太高,不是指丫头的内力修为,而是剑意上的修为。”
陈宣道:“刘兄,小女可还未领悟出剑意,何来的剑意修为一说?”
刘远笑道:“陈兄,我毕竟是这丫头的师父,不能误人子弟,总得教她些什么的吧。”
陈宣欣喜,但面上却未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