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店伙计的身影,陈樱忍不住啐了一口,道:“狗眼看人低。”
刘远一阵好笑,摸了摸陈樱的头,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店外传来一阵呜咽声。
陈樱皱眉,朝门口望去,道:“这是谁在哭吗?”
刘远道:“不,丫头,这是刀的声音。”
陈樱闻言,惊讶道:“师父,刀的声音,应当不是呜咽声吧?”
刘远道:“寻常刀刃当然不是,但江湖中有一种刀却是例外。”
陈樱猜测道:“是封刀亭的刀吗?”
刘远道:“自然不是。封刀亭的人虽说可以化光为刀,但他们所用的刀,都只是一些长刀而已,声音和寻常刀剑无异,是发不出呜咽声的。在江湖上,也只有一个门派有此等兵刃了。”
陈樱连忙询问是哪一个门派。刘远缓缓地道:“这是听风峡的独门兵器。刀身处有一小孔,当刀附着着内力,急速挥动时,风吹过小孔,就会发出呜咽声。故此,这种兵刃被命名为‘割风’。”
陈樱若有所思,集中精神向店外听去,发现除了割风刀的呜咽声,隐隐约约还夹掺着一阵笛声,只是笛声断断续续的,加上此时正下着雨,陈樱内力不足,听不得切,不知是否真有笛声。
刘远也跟着听了一阵,道:“是听风峡和巴山的人在争斗,听着声音,该是听风峡的刀客占据上风。”
陈樱问道:“师父从何得知?”
刘远道:“丫头,你有所不知。听风峡的刀客若是占据在优势,那必然是刀意连绵,呜咽声悠长不绝。此时,不正是如此吗?”
陈樱放耳听去,发觉还真是如此。
陈樱道:“师父,我们要去帮忙吗?”
刘远道:“帮什么?这件事和我们又有什么相干?”
陈樱顿时噎了一下。
在二人闲聊之际,归云阁的一堵墙忽地裂开道口子,紧接着,整堵墙再是塌出一个一人高的大洞,一个身影从那个洞被击飞到店内,恰好跌撞在了刘远二人的桌边。
这人是个女子,看上去已有二三十岁,衣衫破烂,浑身上下有着数十道刀伤,血流不止,胸口凹下去一块,手中笛也是断为两截,再吹不出声音。
陈樱于心不忍,走过去扶起,关切地问道:“这位姐姐,你没事吧?”
那女子还未曾答话,店外便传来一阵笑声:“中了我一掌,自然是有事的。”
陈樱闻声望去,一提着刀的中年男子自那个洞走入店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女子。
此时,店内的其他人看这中年男子如此放肆,也是纷纷破口大骂。
“你这厮,竟敢扰了爷爷的酒兴,还不快快给我滚出去!”
“孙子,欺负女人算什么手段,你若有胆,爷爷我来陪你过几招!”
那中年男子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忽飞身而起,急闪至那些出言不逊的人身前,刀起刀落,只听一阵呜咽声,那些人的头颅纷纷被斩下。呜咽声未停,听上去像是那些人的哭声。
刘远轻声道:“神台返虚,”
堂内众人除了刘远和那女子外皆是骇然,有不少承受能力较差的,看着堂内头颅遍地,鲜血到处乱流的血腥场景,只觉一阵阵反胃,扶着桌边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陈樱勉力忍着,但见那中年男子朝自己走来,终于还是忍不住,来不及向刘远告罪,便跑到一旁,面纱也来不及摘,就直接扶着墙根吐了起来。偏生此时肚饿,还没吃什么东西,能吐出的只有酸水,越吐越难受。
那女子扶着桌边,缓缓站起,时不时还咳出几口血。她看着中年男子,惨声道:“姓胡的,你今日当真要赶尽杀绝吗?”
那胡姓男子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姓胡,武功境界又是神台返虚。刘远忽地开口,道:“想必,阁下就是伊峡主的弟子吧。”
听风峡的掌门是伊平凡,他收有三个弟子,被江湖人称为“听风三杰”。这三个人,武功最低的也是神台。
刘远看了那女子一眼,发觉她不过通玄后期,绝不是那胡姓男子的对手。
那胡姓男子停下脚步,看着刘远,道:“不错,在下胡朝尘,敢问阁下是?”
刘远摆了摆手,也得亏他在这种时候还能面不改色,甚至品了口茶:“无名小卒罢了,不足挂齿。”
见刘远这般气定神闲,胡朝尘拿不定主意,一时间竟有些不敢出手。但也只是犹豫了片刻,胡朝尘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还望阁下莫要拦我。”
刘远道:“还请自便。”
胡朝尘点了点头,道:“如此,那就多谢阁下了。”
说罢,胡朝尘身形急掠上前,挥臂一斩,刹时,呜咽声大作,直刺得人耳朵生疼。
那女子见割风刀斩来,只能勉力举起断笛格挡。不想,由于伤势过重,浑身使不出力气,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竟阴差阳错地躲开了胡朝尘这一刀。
“运气不错,可惜没有第二次了。”胡朝尘割风刀斜斩而下,这一刀,女子避无可避,只能闭上双眼,绝望等死。
呜咽声忽地停了,又是一声“嘿”声,紧接着就是桌椅被掀翻在地的声音。那女子方觉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