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衡却表现的很平淡,把酒杯放下,拿纸巾擦拭指尖。
他看着何凡,后者和他对视半晌,打了个寒颤,酒醒了大半。
“对不住,对不住,傅总,就当我胡说八道…”
何凡一屁股坐下,连声赔礼道歉,又被其他见机的人插科打诨过去。
傅明衡看都没看他一眼,还是没动筷子。
有他在前,谁都不敢再提灌酒这事,哪怕有心思闹颜时的也一样。
有心思更活络一些的,可能就转开了,颜时空降进组,是不是真的…
颜时的脸色自始自终都没变化,还是笑着和秦炎说笑。
“我出去一下,”她站起身,“一会儿再进来。”
包厢里气氛热闹,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颜时走出包厢门,才轻松的呼吸走廊上的空气,觉得比在里面好受的多。
她摸出手机,没怎么犹豫,点进傅明衡的头像。
“你找我。”
颜时一顿,抬起眼,和不远处的男人对视。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可能是大病没好,黑发如墨,衬的人沉静苍白。
颜时收起手机,没在意:“傅总,你刚才不应该多管闲事的。”
她虽然在笑,却明显的有些不高兴了。
都和傅明衡讲的很清楚,颜时以为,他是抽身而退,还是沉浸假象,都不管她的事了才对。
傅明衡却看着她:“如果我不开口,你那杯酒就泼上去了。”
他看清了颜时的小动作,或者,看没看清都一样。
傅明衡微微垂下眼,当他剥离掉一切,他发现他还是了解的,了解现在的颜时。
她从未变化。
颜时没否认:“我是打算那么做,我也有分寸。”
泼酒之后装小白花倒打一耙,开玩笑,这类事她还能不熟悉吗?
两万八一节的表演课不是白上的,费的心力,花的功夫,也都不是白给。
颜时解释清楚,笑的明艳:“我到底能不能做好,傅总不应该最清楚吗?”
傅明衡当然最清楚。
是他被遮住眼,也是颜时亲手递上的蒙眼布。
可笑的是,他住院了十来天,才认知到,他已经沦落到自欺欺人的地步。
难看至极。
颜时客客气气的说:“您既然看明白了,就不应该心存幻想。”
“我没有心存幻想。”傅明衡的语气终于变化,“我知道你的意思。”
“你从来没有对我存在过感情。”像是撕扯伤口一样。
只是意识比理智更快的反应过来,他就这么做了。
傅明衡没有失控过。他明知道她说的很明白,理智告诉他接下去是错误的。
可是。
女孩子漫不经心的看着他,那双眸子亮的惊人。
热烈又温柔,生机勃勃,像是坚韧的小玫瑰。
“别这么说,嗯…你还是个挺大方的老板的。”颜时忍不住安慰他。
傅狗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时揉了揉头发,“那希望你能平等看待我,别使绊子。”
她指的是投资人不满意她这回事,颜时真找不出理由。
除了傅狗看她不顺眼,利益最大化下,她演这个亡国公主怎么不好了?
“还有,”她所幸一口气都说了,“你是不是没给你家说我们离婚的事?”
颜时不是没有感觉,这段时间风平浪静的过分。
不说傅家,她自己都没想好怎么和父母交代这摊子破事,都还搁置着。
不过,总是要面对的吧?
“你们离婚了?”江意刚出包厢。就听见这个爆.炸的消息。
颜时也看见了她,和她无法掩饰的错愕神色。
她反而表现的很平静,笑吟吟的,“离啦,早就离好久了,你不知道吗?”
傅狗自己可以不说这事,但是他无法限制颜时说不说。
颜时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讲清楚的,最好找个乐意传出去的,江意就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