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香。连霄顿时发现他竟然并没有想象中的反感此事,因为主人做的这药膳烟火之气甚少,也没有什么油腻之感。
自己的屋子里充盈着的这些香气,无端增添了三分温馨之意。
此时正值深夜,连霄闻着香气便觉肚中饥饿,踌躇半晌,试探着开口问道:
“……主人,能分属下点吗?”
裴年钰怒了:
“你想都不要想!!我都没份,还分你点?”
连霄:“…………”
那主人您倒是别在我屋子里做饭啊!
此时此刻,连霄瞬间就推翻了方才的结论。什么?你说我喜欢自己的屋子里飘满了药膳的香气?不存在的!
他觉得主人非要在自己屋子里做饭一定是故意迫害自己——毕竟能闻不能吃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谁知这还没完,裴年钰将该炖的炖上之后,忽然洗了洗手,准备起身离去。出门之前,转过头来对着连霄温润地笑了笑:
“帮我看好锅,等煮熟之后转小火慢炖。然后在老楼起床的之前送过去。本王——回去睡觉了!”
连霄:“…………”
所以,剩下的两三个时辰我要一直看着这些锅?
………………
这边裴年钰自当了甩手掌柜回去睡觉,而连霄则是顶着两个黑眼圈,看了这些锅子一整夜。
光盯着还不行,锅里的汤炖没了的时候他还得掀起盖来往里添水,且半点都不能偷吃。其中艰辛滋味,自不必多说。
第二日天不亮,一应菜肴皆做好了,连霄便将他们盛入暖锅中,唤来下属的药童,端去了涵秋阁的耳房中,与楼夜锋的所在的东跨院仅一墙之隔。
负责守夜的绛雪听着动静,过来瞅了一眼:
“这是什么?”
“这是主人给老楼做的药膳,待会儿老楼起来练功之前你让他全吃下去。”
一共十个小锅子,每个锅子里面也就是小半碗的份量,里面浓汤郁味,还没掀盖就闻着很香。
绛雪顿时惊叹道:
“天呐主人是半夜专门起来为老楼做的吗!”
“嗯……所以,绛雪你待会儿别跟老楼说是主人做的,主人不想让老楼知道为他如此费心。你就说是……嗯,你就说是大厨房做的。”
“这,不能说成是你做的吗?”
连霄面无表情:
“众所周知,我只会熬药,不会做饭。”
绛雪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些锅子,沉迷于散发出来的香气不能自拔。不一会儿发现了一点不和谐的地方,伸手从装着锅子的木盘中拈起一根绣丝金线:
“这是什么?”
那绣丝金线自然是连霄从主人的袖子上顺手摸下的一根。他警告道:
“放回去。主人的东西你乱动什么?”
绛雪吐了吐舌头,物归原位,干脆出了门。
连霄见绛雪离开,想了想,又拿随身的金针在自己的手指上略微刺破一点,滴出来几滴鲜血。他随手一抹,便涂在了极少的一点在锅的外壁上。随着热力的蒸发,很快便干涸了。
而后他又将那绣丝金线很隐晦地压在了锅子下面。王爷所用的绣丝金线自然质量极好,水火不侵,区区锅子的热度自然是半点无损金线的完整。
这点痕迹若非极为仔细的观察,绝对看不出来。然而对于楼夜锋来说……
连霄安排好了之后,便回去了。绛雪守在门外,本想等楼夜锋起身就给他送过去,谁知没一会儿,何岐先过来跟她换班了:
“我睡了一觉好多了,你回去歇着吧。”
绛雪点头应了,顺便把连霄的嘱托跟他重复了一遍,且只说了是大厨房做了送过来的,半个字没提连霄的事。
她心中还想着,上次连副统领指点她的内力运行,她自然感念得很,这次嘱托她办这点事,那自然得办稳妥了。
何岐全然不知前因后果,便记住之后没有深究,摆摆手说我知道了,让绛雪回去歇着了。
一柱香之后,楼夜锋起身,何岐便看也没看,直接将两个大托盘给他送屋里去了:
“诺,这是大厨房孝敬你的据说是什么药膳,你今日早膳算是有口福了。”
何岐本来以为任务完成了,正拍拍手准备走人,谁知楼夜锋怔怔地看着那两盘菜肴,忽然毫无征兆的眼圈就红了。
何岐:……???
楼夜锋喃喃自语道:
“这,这分明是主人半夜里做的啊……而且主人、主人还……”
看着看着,楼夜锋的眼圈又红了一层:
“主人一定是半夜里太过疲倦了,竟然会不小心让刀子割到了袖子。而且恐怕还……划破了手……”
“这……属下如何消受得起?”
何岐:“…………”
你特么的在说什么?
这怎么就成了主人做的??
我睡了这一晚上发生了啥???
楼夜锋忽然抬头看着他,神色肃然:
“何岐,你为何要对我隐瞒是主人做的?你可有什么居心?”
何岐:“…………”
作者有话要说: 何岐:连霄,绛雪,你俩等着,挨个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