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蹭红了他的袖子。
时间开始流动。
男人出现在一条清澈的溪流边。
他坐在溪边的草坪上,轻轻抚摸过黑蛇满目疮痍的鳞皮。
纯粹的白光涌动,黑蛇断裂的尾巴,烂破的皮肉恢复如初。
黑蛇渐渐变得修长,缠上男人的腰,信子舔了舔男人的手心。
“嘶——你……”蛇的吐信声渐渐清晰,变得低沉沙哑,最后变成男性的声音,“是谁?”
白袍男人身后,跪立着一个男人,黑色微卷的头发垂在肩头,狭长的深碧色眼瞳深邃得像浩瀚的林海,躯体修长,肌肉均致。
他嘴唇偏薄,发红。
他从后像蛇身纠缠着男人的腰一样拥抱着他,舔了舔嘴唇:“您是神吗?”
“我是你的主。”
白袍男人站起身,一件与他身上一般无二的长袍落在不着衣物的黑蛇肩上。
黑蛇仰起脸颊,望着他,重复:“主?”
主抚过黑蛇的发顶,温和道:“是的。”
黑蛇侧过脸蹭了蹭主的掌心,喃喃:“您让我活了下来,赐予了我人的躯体,和人族的灵智。”
造物的本性催促着让他靠近面前的神灵。
蛇的本性让他想缠着这位神灵,舔舐过神灵的每一处肌肤。
不知晓这位神灵,是否看得见他的想法。
黑蛇试着模仿与主一样的微笑,但失败了,他无法作出那样威严却亲近旁人的样子。
他只能捉住主的手,出乎他意料,主没有拒绝他的碰触。
黑蛇细细捏着主的手指,问:“您想让我做什么?”
“我将赐予你力量,长生,智慧,姓名,将走兽飞禽转化为妖族的能力。而你,要遵循我的意志,建立妖精的国度。妖族以你为王。”
主俯视着黑蛇,向造物启语。
他问:“你愿意吗?”
黑蛇一怔。
那一瞬,走兽飞禽——他的同伴死去的红血溅射到了他眼前。
包括他的母亲。
黑蛇松开了手,站起身穿好长袍,重新跪在主的身前,昳丽的面容上覆满了冰霜。
“我愿意……我的主。”
主微笑着。
“你的名字,奈亚拉提普。你的欲望,你的仇恨,我将赋予你让一切你所愿者成真的力量。”
*
诺提拉的大城门前长队如河,并非城门士兵审核的效率不高,而是一个中型商队就有四五十个人族或者妖族,单单一个商队连车带马就要蜿蜒出十几码长。
过了一个小时,银发少年从队尾,慢腾腾挪到了队中。
前面的女性妖族还在软软地摇尾巴,与朋友调笑。
金色字迹写:“你怎么还排队?”
银发少年轻声回答:“没事做。”
金色字迹:“你不怕那群造物来找你吗?”
少年很稳:“他们只能找到洛修斯,即使他们找到了洛修斯,也不能将洛修斯怎么样。”
规则对主因为习惯无敌,导致思维异常直接的尿性感到无力,写:“但他们会逼着你回答,主去哪了,主现在在哪,主说过什么,主来人间干嘛。”
在银发少年回答前,规则又歪歪扭扭地写:“而你只要一回答,必定露馅。”
银发少年蹙了蹙眉:“是吗?”
规则:“萨泽杜斯,弗拉德和那两盒润滑油难道不能满足你对现实的认知吗?”
银发少年:“……”
“隐姓埋名地活下去,除了挑战那群最强悍的造物之外,别再抛头露面……不然就再换一张脸。”
银发少年露出微笑:“但洛修斯需要名望,我永不可能隐姓埋名。”
“那换张脸?”
“不换。”
规则:“……”
好久,又写:“那怎么办?”
“顺其自然。”
规则记得主上次顺其自然的时候,一路顺到洛修斯变成萨泽杜斯的私生子,弗拉德的新情人。
现在还准备顺其自然。
心态真好。
队伍继续半步半步地向前挪,诺提拉长年盛夏无冬,炽烈的日光透过湿润的薄雾,闷得所有人汗流浃背,心中烦躁。
银头发的少年安静地站在队中,长发柔顺地弯过肩头,白色长袍不见一丝垢尘,赤着脚踩在发烫嶙峋的石砾上。
两刻钟后,经过简单检查,洛修斯进了诺提拉的城门。
诺提拉是王国的名字,也是这座城的名字,诺提拉城是诺提拉王国最繁盛的地域,只要有渠道接触,可以买到在人间能买到的一切。
包括珍稀的金属,绝迹的古卷,仇敌的性命。
甚至有传闻说,在诺提拉,可以买到已经在人间消踪失迹三千多年的精灵奴隶。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长长的街挂起明亮的灯火。
卷着热浪的风压过晃动的火苗,穿过街道,从拥挤的人族妖族肩踵间掠过,能嗅到远处商铺贩卖的香料香气。
银头发的少年一直向前走。
像不曾注意到自从他进诺提拉的城门后,便有两个影子藏匿在他身后。
金色字迹慢腾腾写:“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