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苏漾和柯顾此刻正在驱车去找那位幸存者。
“嗯?怎么说?”
“老师描述的蒙筠和陷害周哥的人我觉得能对上号, 我甚至怀疑上次那些学生的自杀是不是也有她的手笔。”苏漾百思不得其解的是, “但是她和我们碰上的那个男扮女装的人真的是一个人吗?感觉她没有那么……沉稳,有些咋呼。”
“其实我倒觉得不奇怪。”柯顾却摇摇头, “当年是当年, 现在她的能力到底是怎么样并不好说。还有一点的是, 你记不记得她在看守所时对老师说的那句话?”
苏漾凝神,随即皱起的眉间突然舒展开来:“我记得, 我当时也觉得不太对劲。你对我很好, 我最后悔的就是当了你的学生, 这句话的逻辑根本就是不通顺的。”
“虽然不排除有些人受虐倾向的性格,但是蒙筠并不是, 她表现得更像是缺爱。她成长的过程中缺乏了父母的关爱, 甚至在谁都不要她的观念中长大的。所以她很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 偏执易怒。”
“嗯, 我同意你的想法,所以我更倾向于老师误解了蒙筠的意思。”柯顾分析道,“蒙筠的意思也许是在忏悔在道歉, 她后悔当他的学生,也许是因为她的行为牵连拖累了老师。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她也许并未在那个地方找到真正的她想要的东西,但她已经错失了重新成为老师学生的可能性了。也许没有成为老师的学生,她永远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柯顾想的苏漾之前也想过,但是师兄在他问了这个问题后提出, 让苏漾意识到了更深一层的含义。
也许,她的异常正是因为他和师兄是老师的关门弟子。
正当苏漾想更深一步地思考时,柯顾踩下了刹车,车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到了。”
这是一家养老院。
很快,在柯顾苏漾出示了警官证的情况下,护士带他们找到了那位幸存者——杨建业。
很有年代的感的名字,而他们要访问的人也确实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映入苏漾眼帘的是正手边放着白茶缸,戴着老花镜看着报纸的老人,头发全都白了,却被他整整齐齐地向后脑的方向梳去,一丝不苟。床上的被子被叠成了豆腐块,整个房间一尘不染。和来时时经过的几个房间相比,这个房间干净得不是一点半点,很明显是屋子的主人自己收拾的。
军旅生涯在这位老人身上留下很深的烙印,护士敲了敲门:“老爷子,有两位先生找您。”
说了两遍,老人略显迟疑地抬起头,而他耳朵里塞着的的黑色机器也表明了,这位老人家恐怕听觉有一些障碍。
护士很快就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苏漾有礼貌地点了点头,走近了一点:“杨老先生,我们有事想请教您,方便吗?”
这下子杨建业听明白了:“你们是?”
苏漾和柯顾出示了证件:“老先生,我们是特案组的警察,有一起案子希望您协助调查。”
杨建业赶紧点头:“两位同志,快请坐,快请坐。”
“是这样的,我们想跟您打听一个人,时间比较久远了,可能需要您回忆一下。”
“谁?”
“蒙筠。”苏漾话音未落,杨建业的脸色就变了,很难描述出是什么表情,但是苏漾知道此刻杨老先生的心情一定很复杂。
“她啊……”杨建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一言不发,端着大茶缸不停地喝着茶。
“老先生还记得她?”
杨建业再次叹了一口气:“记得,怎么可能记不得?我甚至觉得我有一天老年痴呆,都还记得这个小姑娘。”
“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们既然是公安,找到我,很多事肯定早就知道了,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平白耽搁您二位的事儿。”杨建业想了想,起身从自己的书架里拿了一个本子,“这本日记是她给我的。”
“她写给您的?”
“是她给我的,却不是写给我的。准确地来说,这本是小筠中学时期的一本日记。”
蒙筠竟然会把自己的日记给杨建业,为什么?
“我这把年纪也不怕那么多了,我知道她害了人,我也知道她原本也想害我,之前警察都跟我说了。但是我对她恨不起来,或者说,我同情她。”杨建业把日记推给他们,“你们看了日记就明白了。”
“日记我们带回去看,您能不能说说,她最开始是怎么接近你的?”
“她作为养老院的义工,和别的护工不同,她每天都来我房间里陪我聊天。她和一般的小姑娘也不同,她对政治、对历史、甚至对军事都有自己的一套见解。”
“而且她对我的家庭很感兴趣,一开始我以为她是关心我这个孤寡老人。但是后来,她不仅问我,她还跟养老院的其他人打听,这个时候我就觉得不大对劲了。”
“说实话……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好丈夫。我妻子怀孕临盆的时候,当时赶上唐山大地震,我在前线救援,但是我的妻子临盆的时候却没有人能够及时送去医院,我们的孩子没了。”杨建业双目中闪过一丝悔恨,“她怀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