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和杂草之类分做两堆,用人力一担担从山坡上往下担去,没多时,就已经将原本的山坡清理出了一大片光秃秃的地方来。
这些清理完之后,林汐又让他们直接将这一大片的土地松整松整,她带着副手还有其他的十来个书记官则是拿着丈量工具,将这一大片开荒的荒地全都给划分了出来。
“这里和这里,给我挖出一条沟渠来。”
林汐丈量过了土地,然后示意副手拿上手上的牌子,在她标记的地方上面插上牌子。
这些都是明渠,林汐考虑过了,这西北之地的气候和她在现代知道的都不太一样。
这里没有终年积雪的山脉,但是气候却比南城要冷上许多。
而这里的土地却又相当的贫瘠,她询问过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们,都说这个地方的降雨量很少,但是却都集中在了夏季。
她思考了许久,又带着副手看了不少荒地,最后才决定了,修水库,再修水渠,她要把这片连绵的山坡修成梯田,再佐以水车,看看能不能够解决灌溉的问题。
另外她还发现这里的地下水其实相当丰富,所以如果把地下水引上来的话,灌溉的问题也可以稍微解决了一些。
林汐思考了许多,但是在其他人看来,她的所有做法可谓是无比的古怪了。
不过林汐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目光,她只是让人继续开垦荒地,而这一幕,自然也被西北城中的不少老百姓给看在了眼底。
老祥是西北城里头土生土长的百姓,他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已经生活了足足有四十年了。
这天,他的大儿和大儿媳推搡着,好半天才走到他跟前。
老祥眯着双眼看着远处,半天没吭声。
他大儿也半天没吭声。
好半晌,还是他大儿媳先忍不住吭声了。
“爹……我们有点事,想和你说说。”
她说得扭捏,却不是害臊,而是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你有事,还是你们两个有事?爹年纪虽然大了,但是眼睛可不瞎。”
老祥收回了远眺的视线,看了一眼躲在大儿媳身后的大儿,早就已经过了恨铁不成钢的那会子了,他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大儿若不是讨到了这个大儿媳,怕是到现在还在地里伺候那一亩三分地,没得个出息。
这么想着,他越发看那躲在大儿媳身后的大儿不顺眼了。
察觉到他的目光,大儿有忍不住再往里头躲了躲。
爹的眼神越来越吓人了,当真是奇了怪了,怎地爹就这么的吓人呢?
“这、这主要还是我的意思。”
大儿媳有些迟疑,但还是开口了。
这话也只有她敢说了。
这几年整个西北税收都加重了,也是她咬着牙,生了他们老祥家的大孙子之后,立马就下了地,然后就去自己摆了个小摊子,做起了小买卖,这才勉强在大家都在面朝黄土但是依旧食不果腹的时候,弄到了一些银钱,好歹也把这个家里给撑起来。
他们在这头说着话,那头二房的二儿和二儿媳也悄悄地探头看着。
“你说,爹能同意大嫂的主意吗?”
二儿媳戳了戳自家男人,脸上写满了期待。
“那我怎地知道?我要是知道,那这个家就是我当家了。”
二儿不耐烦她总伸手戳自己,给了她一个白眼,“你安静点听,可别等会儿在大嫂和爹那里露馅儿了,那多没面子啊。”
“面子面子,你怎地就不能想象银子呢?”
不满地嘟囔了几句,二儿媳最终还是好奇心止住了她的小动作,小心翼翼伸着头偷偷看着。
“行,你说是你的意思,那你说说吧。”
老祥假装没看见那几道案处理的目光,他也不想知道。
一个个的,也不觉得丢人得紧。
大儿媳见老祥松了口,便回了些自信。
又想到现在公中的银钱大头都是她挣回来的,她这腰板就挺得更直了。
“爹,我的意思是,我们想要往南城去。我家里在南城有个大姨,她家郎君在衙门里头做事,说是我们过去了,可以给我们在南城安定下来,不算流民。我和郎君也商量过了,这西北的日子是看不到头了的,眼看着大娃也大了,我这一手小买卖若是能在南城那头,应该能攒下更多银钱,我想,到时候就顺便把大娃送去南城那边的明公学堂,没准,我们家里头,还能出个读书人……”
“你想走?”
不等她把话说完,老祥脸色极为难看地盯着她,像是在盯着什么让他难以接受的东西一样。
大儿媳方才没注意,现如今一看见老祥这眼神,心里顿时凉了一半。
但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些年,分明她那手艺做的摊子能挣下不少银钱的,但是却被那些黑心的东西给抢走了大半去,若不是这样,她早就能让大娃吃香的喝辣的了!
哪里至于到今天,大娃长得还是那么瘦巴巴的,只看着,她这一颗心都要受不了了。
咬咬牙,大儿媳盯着老祥那目光,坚定地说道。
“对,爹,我想离开这鬼地方了,我要为大娃着想,为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