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流民都带了回去审问,他有心要搞明白这群流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所以狠了心对流民们用了大刑伺候。
终于还是有流民撑不住,痛哭流涕地交代了一切。
原来,他们是西北边辖地的老百姓。
西北那一块从前朝起就一直不稳当,当今圣人登基之后,就接连对西北加重了管理,多次在朝廷上针对西北这一块的管理提出了数种法令。
然而问题在于,山高皇帝远。
按照流民的说法,这些年来,圣人颁布的那些有利于老百姓生活的法令,西北的总督一项也没有在辖区内颁布下去,反而大肆在西北征兵加税,让西北的老百姓们处于水声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这些流民全都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之下,不敢北上去往京城方向,只好向东挪移,就发现了正好处于交界处的南城。
他们听说这附近有一处学堂之后,为首的人就起了歹心,打算将人全部一网打尽。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到头来,反倒是他们被人一网打尽了。
“大人,这就是他的全部供词了。”
负责审问的刑官递了一纸口供上来,恭敬地说道。他的脸上还带着一处不甚明显的伤疤,这疤痕从他的左额一直划至右颌,仔细看去时,可以说是吓人得很了。
“不对。”
风大人接过供词看了几遍,却摇摇头。“这供词不对。”
“大人的意思是……?”
刑官恭敬地问。
“他们不可能只是普通的流民。”风大人一口咬定,“若是普通的流民,不过就是抢吃的和财物罢了,但是他们却把人也抢了去,还私自在挖着地道。这些事情,不是一般的流民能做得出来的。”
如果不是那石曲和林家娘子,只怕是现如今他还在到处寻找丢失的学子们,又怎么会想到,一个老妪的家中,能够找出这样一个地道来?
“那个老妪呢?去试试她的口风,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挖点什么出来。”
左思右想,风大人沉声交待。
这件事情,他必须要查清楚!
西北一路过来,南城首当其冲,便是不为了不辜负圣人的看中,为了南城所有百姓的安全,这件事情,他也一定要彻查到底!
“是!”
刑官利落应下,转身就走。
他的脸上,渐渐浮现一抹古怪至极的笑容。
不错,又有人可以让他动手了呢。
送走了刑官,风大人在书房里思虑再三,还是坐下来,起了一份折子。将流民一事写进去之后,风大人立即让人将这份折子,还有那流民的供词,一起送往京城去。
这流民之事,还是应当及时告诉圣人,让圣人心中有个防范为妙。
这份折子还在送与京城的途中,那头京城里,圣人已然是勃然大怒。
“你说全都查不到了?”
他捏着手里的杯子,最顶级的杯子在他手中此时却失去了任何意义,不过是一个被承受了他压抑着怒火的物件罢了。
不过是区区一个石曲,他想让人再去彻查这石曲背后之事,派人再探,竟然已经全部被抹得干干净净了?
羊晟睿直接跪在台阶下,脑袋深深地触在地面上。
“西北偏远,臣已经尽力了。”
上一回他的人能够死里逃生,至今依旧躺在府里尚未能够起身,这一次派去的人却什么也查不到,仿佛之前查到的那些蛛丝马迹,全都不过是一场黄粱梦般!
羊晟睿心知肚明,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背后之人只手遮天,竟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好!好!好!”
连连道出三个好字,圣人一向显得儒雅的面容,此刻却饱含了冰霜。
“西北偏远!西北偏远!”
圣人当真没有想到,数年来,他为了西北费尽了心思,到头来,西北里竟然还藏着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若不是这一次因为一个区区的肥皂方子引起那石曲之事,他当真是不知道,那西北的总督竟然数年来一直私自扣下了他的旨意不说,还变本加厉在西北大肆克扣与征兵!
羊晟睿将头磕着,感觉到上方圣人的无尽怒火,他心中也是又惊又震。
他也没有想到,一个看似十分简单的查家世问题,竟然会引来这样大的内幕!
想起之前下属和他私自说的暗报,羊晟睿心中有数,这些事情他只能先将它埋在心中,若非是圣人亲自查出,他必须是死也不能吐露这些事情。
圣人此刻心中心念百转,他在想,到底是谁给了西北总督这样大的狼子野心,让他胆敢数年来一直将朝廷的法令压下,甚至变本加厉的?
又是谁,数年来一直为西北总督打掩护,才让他这个皇帝,到如今才知道西北如今的状况?
心中念头数闪,最后都在他闭上的眼睛里,沉落在心底。
“羊晟睿。”
再次睁眼,他依旧是那个无情无心的帝王。
“臣在。”
恭敬向前爬了一步,羊晟睿敏感地听出,圣人的声音,变了。
“你是个文官,按理说,理应让你去继续将那肥皂方子研究下去,但是现在,却有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