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装做不知,让他去楼下去姜谷和姜粟一起工作,“我的行李一直没有收拾好,只有她们两人太累了,你去帮帮忙吧。”
眫儿立刻答应了,下楼去找姜谷和姜粟。姜姬在楼上听到楼下姜谷的笑声,也不禁露出笑来,跟着就叹了口气。
眫儿肯定是有目的的。
而她一直在等着他露出马脚,她现在一无所知,一无所有,只有等别人出招她再接招的份。
她只希望姜谷对眫儿纯洁的好感不会因此受伤。
当晚,姜姬让眫儿睡在她的床下,姜谷为他铺上了厚厚的被褥,还特意把香炉移近些,好熏走蚊虫。
眫儿惊讶的看到所有的人都在二楼睡觉,除了姜姬是睡床外,姜谷和姜粟都有一张小榻,姜旦因为不老实,喜欢从床上往下蹦,只能睡在地上,腰上还要绑一条绳子,免得他半夜乱跑。
姜旦最喜欢在睡前这段时间,他赤着脚在二楼跑来跑去,今天还拉着眫儿和他一起跑。姜姬发现眫儿很擅长陪伴别人,他温和而顺从,好像不管你带他做什么,他都没有意见,还很高兴,姜旦虽然对眫儿也是呼来喝去,但态度好多了,大概是因为眫儿会陪他玩吧。
熄了灯之后,二楼一下子变成了一片漆黑。
姜旦一开始还在怪叫,不一会儿就睡熟了。姜谷和姜粟也是,她们习惯了这种作息。
姜姬却听到眫儿那边一直没传来平缓的呼吸声,他一动不动,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好似在熟睡,又好似是一具尸体。
姜姬轻声唤:“眫儿。”
几乎是瞬间,眫儿就坐起来,轻手轻脚的把被子叠到一旁,爬过来,跪在床前,轻声道:“公主,奴奴在此。”
姜姬本来想试探他一下,此时却想叹气。她到这里来以后也经历过很多,见过很多,像眫儿这样精致的少年两辈子都是第一次见,他仿佛集齐了天地的精华,本该受尽世间宠爱,可她眼前的人却更像是一个精巧的玩偶,不是一个人。
什么样的经历会让一个人变成这样?
只要想一下,哪怕不知道真实情况就够让人心惊的了。
“睡吧。”她闭上眼。
眫儿吃惊的抬头。
“睡吧,不会有人半夜叫你,你可以睡到天亮再起来去帮姜谷和姜粟做事。”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眫儿回去躺好,但直到她睡着前,她都没有听到他睡着的呼吸声。
眫儿住在了摘星楼,每天都有蒋家从人把礼物送来,而他却不必离开。公主不再需要他说笑话,总是让他去帮那两个女人做事。因为蒋家送来的礼物太多,而有太多的东西她们都不认识,有他帮忙后,才算是渐渐整齐起来。
午后,眫儿会偷偷离开摘星楼在周围转一转,有几次他感觉到公主在看着他,他准备好了公主会叫他,可公主却从未开口。
摘星楼附近有很多女人,他很快打听到了茉娘,这些人中有不少都见过茉娘,她们说茉娘被一个戴着三角巾的人偷走了。
“偷走?”他道。
云姑吃着他给的饼,嘴角沾满饼渣,点头说:“那个女人喝了一罐水后就不动了,是让人背出去的。”
眫儿把这个消息告诉从人,从人大怒,愤恨道:“我就说不能相信怜奴!”他对眫儿说,“你想办法见到大王,我怀疑怜奴根本没把主人的话告诉大王,你去见大王!”
眫儿纵然唬得脸色苍白,也坚定的点了头。
从人又说:“你自己去,估计见不到大王,想办法让公主带你去。”
眫儿犹豫道:“公主……”
从人惊讶道:“公主不是对你很好?让你睡在她床边,还给你自由,从不约束你。你求一求她,她肯定会答应。”
眫儿总觉得公主对他不是这样,可他又觉得公主对他确实有善意,而且看公主对那两个女人,她应该是个心软的人。
眫儿打定主意,回去后看到姜谷和姜粟都在下面,姜旦也在,就上了二楼。
公主倚在栏杆上,望着外面。
公主和他见过的每一个人都不同。他见过的人,对他的想法,他都能很快感觉到。只有公主,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光,他怎么也看不透。
公主想要他做什么?对他又有什么念头?他一个也猜不到。公主看到他的时候,明明也会露出欣赏的目光,却连一根手指也没有碰过他,他有时会觉得,公主是不是……嫌他肮脏?可他却从来没在公主这里受到鄙视。
公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姜姬听到楼梯声,这沉重的脚步声一听就是眫儿,他体重最重,上楼时再怎么放轻脚步,楼梯都是重音。而今天的脚步声又带着一丝迟疑。
她回过头,“眫儿,过来。”
眫儿提起了心,坐到公主面前,鼓起勇气说:“公主,我家主人的妹妹半个月前进了宫,现在却不见了,她叫茉娘。”
“茉娘。”姜姬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很美的名字,她很美吗?”
眫儿怅然道:“貌比晨花,身如细柳。她最擅折腰舞,舞起来连春光也会为她停驻。”
姜姬注意到他的神色,替姜谷叹了一声,虽然她本来也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