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荷花望着抱孩子们上楼的夏天,她侧低着头,眼泪噼里啪啦的掉落了下来。
她忍不住了,无论是气愤还是眼泪,溢满了心间,她替妹妹心酸。
王荷花只要一回想到刚才宋雅萍说的那些话,设身处地的去想象夏天听了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吴嫂小心翼翼地拽了拽王荷花的衣角,她想说你咋那么没有眼力见?你哭个啥劲啊!咱们就是拿钱干活的命,瞎掺和什么呀!
王荷花没管宋雅萍能不能发现或者看没看见,她转头走出了房门,去了后院。那地儿宽敞,心情能好点儿。
心里堵啊!
只有她,难道只有她看出了妹子这些年的变化吗?
穷娘家,穷娘家,阿姨说话怎么那么戳妹子心窝子?
那是拿刀子捅啊!她到底知不知道娘家意味着啥?
如果叶家兄妹在就好了,或者叶将军在也行啊。
……
卧室里的夏天,顾不上自己那颗被婆婆伤的支离破碎的心,她拿着毛巾给两个孩子擦脸。
闹闹哭的直打嗝,他小小的身子被气的直发颤,嘴里不停重复着:“不许骂我妈妈。”
小娃哭的都要糊涂了,但他坚定一点,妈妈不能被欺负,只要他在,谁也不行!
小碗儿更是眼泪巴差,眼泪成串成串的掉落,她老老实实的坐在爸爸妈妈的大床上,两只小胖手扭动着,仰着头大哭,哭着还不忘告状:
“爸爸,回家家!奶奶欺负妈妈。”
两个孩子都被吓到了,被宋雅萍砸杯子的声音吓的不轻。
夏天哄着:“没人骂妈妈,没人。闹闹,你看妈妈好好的,你乖啊。”
心酸,酸涩。孩子们越是维护着她,她越觉得自己无力、无能。
种种情绪,涨满了夏天的整个心,却无人倾诉。
三层小楼没用。她想有个自己的家。
孩子们哄也哄不好,夏天把两个孩子的脑袋放在自己的怀里,她在闹闹和小碗儿看不到的时候,泪湿眼眶。
眼底第一次染上了悲哀二字。
……
楼下的客厅,含着心脏药的宋雅萍。也被夏天气个倒仰!
嫁给叶家有眼无珠?她儿子听到这话得是什么滋味!
叶家怎么着她了?还想怎么对她!
她就不明白了,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家,也不能允许儿媳妇出门卖东西吧?
那得是多活不起的人家能干出来的?
她亲眼看见小贩儿被工商部门给撵的啊,满大街跑!
宋雅萍简直无法想象,她们叶家的儿媳被追着跑是什么景象!
还想让她这个婆婆做什么?她都退而求其次的让她在家做那些破布条子了。
她要不是早上上楼叫他们吃早饭,她都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她那个大学生儿媳妇要出门卖东西!
倒腾着做来做去耽误时间也就算了,痛快痛快嘴也就得了,没想到真缺心眼的要出门亲自卖!
夏天顶嘴时说的那句话,跟刀子似的刮她心!
这么多年。她工作上都恨不得退居二线了,就为了给她带孩子。
她配合,只为夏天年纪轻轻的能出门多学习,将来参加工作有好处。她老了,为了儿子儿媳,她让步。
这都让了多少步了?干什么事情都不考虑后果!
戒奶那阵;拼着不要命和歹徒搏斗;放假了还回娘家;这又要出门。
为了俩钱,整个假期扔下孩子,真缺她钱也就算了,她这个当妈的都知道伯煊把钱全部上交了。
还作妖?!这样的儿媳就是惯的!伯煊啊、没出息!
为了她那个娘家,她给儿媳的嫂子安排工作。
听听。谁家的婆婆能这样!可倒好,好心当成驴肝肺,干了两天又不干了,她当婆婆的点头说好!
又给她哥哥分房子的事情上出力。她哥单位领导家属住院,她特别照顾,为了什么啊?她宋雅萍用讨好地方上的工作人员吗?住着她费力弄来的房子,还不消停!
她弟弟上学,住在叶家,她什么时候给过脸色?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夏天往她弟弟身上搭着钱,搭的谁的钱?搭的是她儿子的钱!她夏天自己挣没挣钱不清楚吗?
换一般人家,早不干了!
可她这个婆婆呢,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不差那个!她差一个大家闺秀、体体面面的儿媳妇!
说是许晴给安排的学校,那许晴看谁的脸面?是冲你夏天吗?
宋雅萍越想越窝火。
楼上的夏天浑身似卸了力气。
这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
小毛坐在家里左等右等,等了半天儿也没等来夏天,她家月芽都送托儿所了,妹妹咋还没到呢?
看了看落地钟,小毛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
她今个儿不能用“夏秋”牌手推车,二级木匠再好的手艺吧,那也得等妹妹来一起推。
小毛翻出了一个最大的包袱皮,里面装有几十个近百个书包,她两手使劲拎了拎,还成,扛的动!
第一个批发点儿:下火车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