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临听完电话, 僵僵靠着车窗坐了几秒, 卓蓝收拾好东西从外面上来,她转头道:“帮我改签机票。”
卓蓝在外面听到消息了, 闻言估摸着她知道了, 看她白皙的额头绣眉紧紧蹙了起来, 也不敢劝她改签也快不了多少、休息一晚, 马上抄起手机就做事了。
飞机上,一路感觉她原本暗暗雀跃在眼底的神情都变了样, 一直靠着车窗没说话,眉头紧拧着,浑身蔓延着一股不安与心疼一样,让人也心疼她。
她真的, 很喜欢他啊,卓蓝转开脸无声叹气, 确实也是第一次见她像之前那样的动心, 但平时两人都只是忙里抽空甜甜腻歪,他习惯半夜抱着花造访她的酒店房间, 格外惊险与浪漫。
平时太平静美好地过来了, 所以让人忽略了其他,没想过其他。
结果一出点事, 她发现她家仙临真的,爱到骨子里了。
终于下了飞机, 人都顾不得回去家里放东西, 不知打哪儿拿来的地址直接吩咐接车的司机去医院。
伦敦早上十点, 卓蓝在医院后门口晒着日光,渐渐松了口气,好像到了就一颗心微微松了下来,她家女神见到人就不用有些小小的茫然无措,让人心疼无比了。
盛临出了电梯遇见两个人,易庭和一位不知姓名的陌生女人,看年纪三十多岁,和余青霜差不多,知性温婉。
易庭见到她后,愣了一下。
盛临强撑起笑颜:“刚下飞机听我经纪人说这边剧组出了点事故,顺路过来看看。”
易庭恍然。
人是专门过来参加他两天后婚礼的,看的又是他自己人,他马上抱着歉意笑了笑,“麻烦你了,盛临,”话落他转头看着身边的女人,跟她说,“易渡的经纪人,不认识吧?”
汤舒笑看眼前穿着白色大衣以前只在电影里见过的当红女星,也马上端起笑脸伸手,“哎,终于见到真人了,没想在这种地方,我真是粉丝的。”
盛临一顿,马上微笑道谢。
送人进了电梯,易庭转头带着盛临去病房,他陪着坐了会儿,见病床上的人有要醒来的迹象,他还有事要离开,就让他们聊他出去了。
门关上了,盛临马上换到床边,静谧的病房里浅浅的消毒水味道被一边的花稀释得差不多,上午不错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高楼病房,她脚边一片暖和,心却在浪边轻晃一样。
他并没有醒来,而是微微一动后,输着液闭着眼睛继续躺着。
本来性子就沉如水的人,嗯,对她来说是温柔的,对别人来说,就是冰了。
这会儿安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精致的眉眼轮廓依旧帅气非常,睡觉的样子似乎越发沉与冷,却莫名戳她的心,勾人心动非常。
仔细一想,她就是格外着迷他的冷,那种在伦敦街头靠着电线杆拿着她的手机,冷静沉稳地让她过去的模样。
盛临伸手摸摸他的脸,垂眸看着他手掌擦伤包裹起来的那一截,心疼得要命,刚刚随口问了一句易庭他哪里受伤,他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不知道她会心疼,都直白的说了。
小十分钟后,护士过来拔针,他终于被弄到,眉眼动了动,盛临目送护士离开,转过头来时,病床上穿着自己黑色衣服的男人眼睛直勾勾看着她。
盛临呼吸一滞,目不转睛和他四目相对。
他动了动手,浅淡一笑,马上要抱她。
盛临眼眶一热,动身再次坐到床边,易渡手力气还没太恢复,但还是用力抱过凑近的人压下来趟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盛临,想我吗?”
“不想。”她声音低到听不清,莫名带着哭腔,抱着她的人心一扯,抚着她的背哄,又皱眉问,“谁告诉你的?”他明明吩咐身边的人不许那么快说。
“你还想瞒我。”她小声呢喃,趴在他肩头里眨了眨眼睛,委屈低喃。
易渡一笑。
缓了一会儿,易渡感觉脖颈间一片湿热,微愣了下。
回过神来,他马上哄,“盛临。”她无声留着眼泪,毫无征兆地,很快他脖子都湿了,易渡呼吸急促了起来。
“盛临。”他皱着眉哑声温柔万千地哄,她也不抽泣,就那么趴在他肩头,轻轻搭在他身上掉眼泪,让他一时不知道她在哭什么,是心疼他,还是害怕他伤太重,还是生气。
易渡仰头轻呼口气,感觉被她的眼泪快腐蚀掉心脏了,又不知道她在哭什么。
他边吻了吻她的额头边想着怎么回事,手掌轻拍她的背,“乖,盛临,一点事都没有,嗯?盛临。”
他想了想……她估计第一次遇见这种事,第一次遇见……有身边的人出事。
她身边人太少了,自己长大孤零零的人,像他这样毫无保留和她亲密无间无形中能给她支撑的人太少,也许是第一次出现,所以他蓦然出事,她有些害怕一样的,受不了,所以一直哭。
易渡深吸口气,心疼得无以复加,他抱着她躺在身侧,把她微侧着身压在怀里,“盛临,不哭了,乖,我在,一点事都没有。”
她蹭进他胸膛,手掌轻搭在他腰上摸着骨折的那里,一点力度都不敢上,沙哑着说,“不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