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临在楼上包间,打完电话心里石头落下了,转身走回去落座,朋友问:“这戏不接的话?后面怎么打算,做什么?出去玩一玩。”
盛临摇头,她不喜欢一个人到处走,“接别的耗一耗时间,不是所有戏都不能接。”和原公司有合作有交集的就行,利益嘛。
“那是在伦敦,还是回国?”
盛临想了想,最近年关,所以递过来的邀约很多,都是年后要启动的项目,广告戏约都有,国内的也一直不少。
有一两部她还挺感兴趣,只是在庾导这个一直对她很好的老朋友与别人之间,她自然而然地一开始更倾向前者,所以没答应。
但也还没拒绝。
“应该国内吧。”她开口,心思慢悠悠地转动。这样才也许勉强有机会在某些地方某些场合见一见她想见的人。
楼下二楼包间比较安静,侍应生送完所有菜和酒出去后,包间内又一次恢复只有两个人的寂静。
应谈开口回眼前的人刚才的问题,“盛临,在伦敦的住处和我在一起。”
易渡放下杯子的手一顿,意外抬眸,“一起?”
“嗯,邻居。”对面的人慢悠悠颔首,浅笑,“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很小,十几岁,不过名气已经很大,各种戏约不断。”
易渡看着对面的人坦荡的浅笑,又想想,他似乎是有女朋友的,但是以前,似乎也和她有过绯闻,只是那时候他从来不关心这些,没去注意过。
“那你们……”他弯下身手肘撑着膝盖,长指虚搭着酒杯摩挲,心里不安,默默抬眸。
应谈挑眉:“什么关系?”他一笑,马上澄清,“能有什么关系,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就是认识了,看着她长大的,我罩着她。 ”
易渡浅浅地,不动声色地扯起唇,这样。
“况且,虽然住得近,但之前基本没见过。后来偶然在一次饭局上见到,说了两句才认识。”
易渡慢条斯理地夹菜,吃饭,随口问:“那她为什么不是签在伦约旗下?”他们公司伦敦有分部,签在伦约一样可以在国外活动。
“我有那个意思,她没意思,不想走太近给我惹绯闻。”
易渡眉眼微动,浅笑,颔首。
正要端起酒杯,他忽然想到刚刚对面的人话里的一点,认识的时候她还很小,然后,那时候就自己住的?
他抬眸,状似随意地问,“她自己住?”
“嗯。”
“家人呢?”
应谈扯了扯唇,没说话,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个。
易渡看着好友的脸色,眼眸微动,喝完酒一手夹着筷子一手继续撑在膝上,明亮地眼眸撇过去,挑眉。
对面好友见此,缓了缓,道:“她一直就自己住的,家人没见出现过。”
易渡神色微变。
应谈看他眼色,一笑,“都在,就是大人互相“不认识”而已,各自有精彩生活,所以,都不记得她,或者,不想去理会。”
易渡微怔。
顿了顿,他抬眸,“人你认识的?”
“认识,”说话的人神色难明,“都是这座城市有名的大人物。”
易渡捏着杯子的手僵了僵,半阖下眸,想起那晚吃饭庾导不经意间谈起这个话题,说她怎么着也是家里的小公主,她就一直转向窗外的苍白的脸。
没有人要她,被抛弃的小可怜。
他扫了眼对面好友,难怪说他看着她长大的,所以罩着她。
谁能不喜欢她、心疼。
应谈一笑,微微叹气后望了望外面的雪天,“她今天生日呢,吃吧,吃完我回去,很久没见她了。”
易渡想到那个刚刚才见过的人,“她应该没那么快回去。”
“嗯?”
“楼上吃呢。”
“……”那刚刚打什么电话。
想到电话里说的事,应谈摸起酒杯看着对面的人开口:“她合约有问题,年初有过一次,我让她卸掉手上的股份了,所以这会儿可能要直接解约。”
易渡颔首,解吧。
他手里指尖惦着盛有半杯明黄液体的酒杯,人沉沉不语,眼眸的光全泻进杯中,在想事情。
——没拍戏后面该怎么和她见面。
他现在万分想念刚刚拎着他的礼物离开的那只小可怜,心疼得无以复加。
应谈看他,没注意他眼底纷乱不对劲的神色,“你手下有人,找律师帮我处理她的事。”
易渡一顿,从那张美艳脸孔和心疼中抽起神,抬眸,“什么?”
“帮我给她合约的事处理好,你手里大把人脉,”应谈一笑,“不然庾导也只要她,这戏无限期停工。你也是,和我们盛临拍戏,可遇不可求的。”
易渡一阵沉默。
对面的人挑眉,“不是吗?怎么了?你没时间?还是不愿意。”
易渡缓缓回神,扯起唇,“不是,闲得慌。我来。”
慢悠悠吃完生日晚餐,已经九点。
外面雪初停,盛临在餐厅门口和朋友分手,转头踩着长靴心情很好地和助理与经纪人往路边落满雪的车走去。
易渡和好友站在门口,望着她手上拎着一个礼物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