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
屋内黑漆漆的。
盛薰离开后,独自一人睡一个房间的楚粤,正盘腿坐在床上,打坐。
晚上的直播镜头是关着的,所以楚粤完全不用担心一会儿会被夜猫子们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清凉如水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木质的地板上。
忽的,一阵阴风将纱质的窗帘吹开,阳台悬挂的风铃也跟着叮铃作响。
听到这样诡异的声音,楚粤只是轻偏了偏头,闭合的双眼并没有睁开的意思。
直到一阵夹杂着浓郁血腥味的疾风直奔她的面门而来,楚粤才蓦地睁开双眼,一张符纸立刻出现在了她的右手指尖。
无视形容狰狞的女鬼,尖利的指甲径直往她的眼球中戳来,冷肃着一张脸,楚粤便在那殷红的指尖触碰到她睫毛的一瞬,势若疾风般将符纸贴在了对方的眉心处。
霎时间,一道刺耳的啸鸣声从女鬼的口中传出。
可以说,要不是楚粤早早在自己的房间里布下了隔音阵,光是这道声音就足够将整栋楼里的居民唤醒。
听到这样的声音,楚粤就跟什么都没听见似的,手腕翻转,指间又出现了几张早就备好的符纸,脚步微转,不住将符纸往眼前这个还在挣扎的女鬼的身上贴去。
随着符纸的不断增多,女鬼的声音也越来越虚弱。
忙活了大约十分钟,重新坐回到床上的楚粤,从床头柜里翻出一颗橘子糖,剥开糖纸就将橙色的糖果丢进了嘴里。距离她不远处的地上躺着的是被符纸困住,无法动弹,只能用眼神怨恨地看着她的女鬼。
直到这时,楚粤才发现这女鬼的身上穿着的竟然是一条破烂不堪的红裙子,难怪会这么凶悍。
嘴里含着糖,楚粤就在眼前这个试图用眼神杀死她的女鬼面前蹲了下来。
“所以,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楚粤商量道。
“你……把我的儿子捉走了,还想要我跟你好好说话……”
女鬼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听着十分阴森嘶哑。
“这个简单……”
很好说话的楚粤听到这儿,直接就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枚叠成了三角形的符纸来。
手上随意地结了个印,下一瞬一缕青烟就从黄纸里冒了出来。
脸色青紫的小男孩一看见地上被绑的严严实实的母亲,口中便立刻发出一声短促的“啊”,随即就要往母亲身上扑去。
见状,楚粤伸出两根手指就捏住了他的后脖颈。
倒不是她想做这个恶人,而是那符纸对于这种纯靠阴气才长到这么大的小鬼来说,伤害太大。
真伤了他,女鬼怕是要与她不死不休的。
被捏住后脖颈的小鬼哪里还有之前半点乖巧的模样,小手小脚不住地扑腾着,甚至还想用指甲与牙齿往她的手上攻击。
向来不爱伺候小孩子的楚粤见状,口中啧了声,随即一挥手就将女鬼身上缠绕的符纸收了回来,顺手就将手中的小鬼朝她丢了去。
一挣脱了束缚,女鬼就急忙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在他的小脸上不停地摸着、亲着。
直到摸到手中,她才发现自家儿子的魂体好像凝实了不少,甚至连之前手臂、小腿上因为她而沾染的血孽痕迹都淡了不少。
见状,女鬼哪里不知道好歹,一看就知道她儿子占了楚粤大便宜了,真叫她这么养下去,以后能洗去浑身的血孽,下地府重新投胎也是有可能的。
一想到那样的可能性,女鬼立刻就将儿子紧紧抱进了怀中,随后按捺激动地带着儿子一起就给楚粤磕起头来。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哎,先别急着谢,我做这些都是有价钱的,我要知道将你们从山崖下带出来的男人到底是谁,他又为什么帮助你?”
楚粤直接避开了他们的礼,口中咯吱咯吱地嚼着糖。
闻言,女鬼先是一愣,随后面上露出一抹为难之色,直到对上怀中小男孩稚嫩的小脸,她才像是忽然下定了决心。
“我……我也不知道将我们母子二人从山底带出来的人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一个月前,他从出现在我面前时,脸上就一直被一团黑雾蒙着,风吹雨淋了那么多年,当时我都快消散了,他说可以帮我复仇,我自然愿意……”
“后来,他就将我们带到了工地水房那边,还给我们母子俩画了一个聚阴阵,之后……”
说到这里,女鬼略略有些犹豫,却还是开口说了出来,“我就帮他寻一些孤魂野鬼给他,我不知道他拿去做什么了……”
“但肯定不会干好事就是了。”
楚粤主动接过了她的话茬。
闻言,女鬼缓缓低下了头。
“润发地产的朱总是你什么人呢?”
一听到朱总两个人,原先还算冷静的女鬼,眼中瞬间猩红弥漫。
“那个渣滓,他该死,该死,该死……”
眼看着对方陷入魔怔的模样,楚粤伸手就拍了张符到了她的脑门上。
“所以朱鹏飞出车祸也跟你脱不开关系就是了……”
楚粤点了点头。
“那就是个人渣,口上甜言蜜语,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