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越来越接近那片佛光,计缘发现包括各属灵气在内的天地元气都有变平缓的趋势,虽然影响不能算很大,确实已经能被明显感受到了。
计缘本以为所谓佛国,应该是如修仙圣地各处洞天之类一样,是隔绝在凡尘之外的,但真的到了这边,计缘才发现,佛光浓郁之处的佛国,并无任何同外界的隔绝,甚至都见不到什么禁制,有的只是佛韵的不同而已。
凭借着对佛光的感知,计缘在某一时刻开始下降高度,踏着一缕清风缓缓落到了地面。
佛国只是统称,其中分出各个明王道场,这些道场甚至都未必相连,可能分散在不同的位置,佛印明王当初点的方位其实算不上多精确,至少参照物不够,计缘有些吃不准自己找没找对,当然需要问一问。
计缘所落位置是一座小城镇外,不过他没打算入城,因为更近的位置就有一座佛门寺院,观其佛光个诵经佛韵,当是佛门正修所在。
而这寺庙外的情况也印证了计缘所想,在他还没有走到庙外大路上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大大小小的车马和来上香的百姓络绎不绝,嗯,香客大多是正常百姓,没有出现计缘现象中全是和尚尼姑的情况。
就像是一个不忘欣赏美景的文人,计缘缓步从一侧荒野走来,神情自然的顺着大路一侧汇入人流,看了看左右,这里的香客倒也不是人人都心生佛像。
倒是方言口音虽然在计缘这个云洲大贞人听来有些古怪,但哪怕不以通心仿技之法学习也能听得懂。
一个年约六旬的老人引起了计缘的注意,他边走边对着寺院方向微微作拜,同时口中不时会念诵几句经文,以计缘的学识,知道这经文其实不连贯,甚至有念错的地方,但这老人却身具佛荫,比周围大多数人都有厚重很多。
于是计缘走近老人,在又一次听到老人念经卡壳之后,适时出声提醒。
“老人家,当初发心,法中不减,之后应该是,蒙佛见相,不舍世间恩重爱深,善哉大明王佛。”
老人脚步一顿,微微愣神地看向计缘,后者面容恬静,带着淡淡微笑向他点头。
“多谢,多谢先生指点,多谢!”
老人合十双手以佛礼致谢,然后脚步再起,并郑重地按照计缘指点,重复刚才断开的经文诚心念诵,念完之后觉得气息清爽,轻轻舒出一口气再次向计缘合手微微拜了下。
计缘一直跟着这个老人,见他念完经了,才再次笑开口。
“请问这位老翁,此方可是佛国佛印明王道场圣境所罩之域?”
老人眼神带着疑惑地看向计缘。
“这位先生,此方是摩柯尼西圣藏,比丘之国、佛光普照之地,确实是您口中的佛国,但老儿我并不知道分什么道场啊……”
计缘知道这老人没说谎,视线看了看周围,既然这老人都不知道,看来周围香客也不会知道了,还是去问问这寺庙中的佛修吧。
“多谢老人家,我再去问问别人。”
计缘微微拱手过后走入人群消失在老人面前,这次他没有排队入场,也知道哪怕排队进了寺庙也是大家烧香,所见的至多是一些小沙弥,算正修可绝不算这寺院中的高人。
寺院后方一颗参天大树的树荫下,一个老和尚坐在蒲团上闭目参禅,身前还摆放着一个低矮的茶几,上头有一个精致的黄铜香炉,有一缕青烟升起,烟丝笔直如柱,一直升到消散为止。
某一刻,老人心头一动,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身前两丈外,不知何时站立了一个一身青衫的儒雅先生,其人并无丝毫力法神光,周身气息十分平和,好似与天地浑然一体。
“善哉大明王佛,尊下光临本寺,老衲有礼了。”
知道来者是高人,老和尚慢慢从蒲团上站起,向着计缘行了一佛礼,计缘拱手回礼。
“大师,这寺院中多得是幽静的僧舍,多得是古朴的禅房,佛像普照之所也随处可见,你为何偏偏在此树之下参禅?”
老和尚笑了笑,开口道。
“尊下有所不知,万物众生有灵,我佛明王皆可度,万物众生礼佛,万物皆可成佛,曾听我佛明王有云,远天东土生一妙木,应一场树下参佛论道而化,灵生慧根,是为慧木菩提……老衲参禅树下,乃领慧根之意。”
听到这话,计缘心中已有答案,但还是问了一句。
“请问此方可是佛印明王道场?”
“正是,此去往北千六百里恒沙山域,我佛佛印明王列座于中央。”
计缘向着老和尚点点头。
“多谢大师指点,那菩提树位于东土云洲,廷梁国同秋府大梁寺内,希望大师有机会能亲身前往,于菩提树下参禅,计某告辞了。”
说完这话,计缘便转身离去,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了这一处后院。
老和尚愣愣看着计缘离去的背影,良久之后缓缓低头行一佛礼。
‘善哉我佛印明王,原来是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