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身小姐上战场三天啦");
云悠悠没有**,但是她发烧了。
夕阳把阁楼的灰白木板染成煎蛋色的时候,她开始感觉不对劲——眼睛涨痛,脑袋里也在“滋滋”地煎炸。
等到太阳西沉,寒气从地下泛起来之后,她的身体里面好像装满了冰水,沉甸甸地陷在床垫中。
身上冷,脑袋却又热又重,像个烧红的大铅球。
她紧紧抿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忍了一会儿不见好转,她拖着沉重的身体悄悄蹭到床边,拿杯子装了半杯热水。
她把手掌贴在温暖的杯壁上,捧起来小口慢慢喝。
烫水让她的牙齿微微有一点发麻,虽然头还是疼,但生病的时候可以及时喝上热水,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胃里暖暖的,她幸福地眯起眼睛靠在床头。
守着珍贵饮水器,想喝多少热水就有多少热水,简直就是梦想中的生活。
“咚~咚~咚~”
使用饮水器难免发出声音。
动静很小,但是频率过高,引起了林思明的注意。
他把键盘推进书桌,身体后仰,扭头看她。
“……嗯?”他皱起了眉头,浅蓝的屏幕光芒在他眉心印下一道蓝色的小沟槽。
云悠悠正捧着杯子小口喝水,见他在看她,赶紧把眼睛弯成一对小月牙。
他带着藤椅往后一滑,“吱”一下停在床铺旁边。
他探出手,一巴掌摁在她的脑门上。
“嘶。”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你这脑袋可以煎荷包蛋了。”
云悠悠傻乎乎地笑:“是啊。”
英雄所见略同,她刚才也想到了煎蛋。
“还笑?”他把手收回去,甩了几下降降温,“不难受?”
云悠悠很老实地回答:“难受,但是有热水喝就很舒服了。林思明哥哥你快去工作,不用管我,我没事。”
她发现自己的嗓音变得十分沙哑虚弱。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睛里浮起了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眨眨眼,捧着大大的杯子,努力冲他露出了笑容。
她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看起来非常凄惨。脸蛋烧得酡红,但是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人色,像个回光返照的玻璃娃娃。露在小脏裙外面的细胳膊细腿冻得发青,时不时发个抖,杯子里荡出一圈圈波纹。
都这么惨了还在傻笑。
他沉默着起身,大步离开房间。
“林思明哥哥晚安……”她虚弱的声音跟着他飘到了门口,他没有回应。
不到半分钟,房门被他用膝盖抵开,他抱着厚厚一叠床上用品走进来——是她梦寐以求的垫被、星空被、枕头。
“嘭噗!”
床板震了震,一堆织物散在床尾。
他走向她,拎着她的肩膀和胳膊,像捉一个三岁小孩一样把她提溜起来,放到藤椅里面。
她的眼睛里浮起了两个大问号:“林思明哥哥……”
“不要跟我说话。”他的语气有点颓丧。
“哦……”她老老实实地闭上嘴。
“唰唰唰——”
他闷头忙碌,三下五除二铺好了床。
垫被绵软,枕头和星空被十分蓬松,一看就暖和。
他把她从藤椅上拎回来,塞进垫被和星空被中间,被子一卷,包饺子似的裹得严严实实。
动作利落又温柔。
一片脏脏的裙角拖到了星空被外面,他眼疾手快,飞速把它卷到被子里,掖了掖被子边边,把她包得只剩个脸。
云悠悠感动得两眼直冒泪花。
心脏热热的,比喝下热水还温暖。
在她四岁之后,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这么好。
“谢谢你,哥哥。”她细声细气地向他道谢。
“别。”他退开一步,竖起一只手,翻起眼皮望着天花板,“你要是没熬过去,我才要谢天谢地,被子卷好了,可以直接埋。”
云悠悠:“……”
她不好意思地揪了揪星空被:“我……我尽力放弃抵抗?很抱歉,给哥哥添麻烦了。”
他对着屋顶吐了口长气,然后低下头,用迷茫的目光看着她。
“你到底有没有搞明白状况?”他的表情已经有点生无可恋,“你觉得我有一丁点儿像个好人吗。”
他把一只手抬到脸侧,用拇指指甲掐着食指指尖,比出一个“很小很小”的手势。
云悠悠飞快点头:“哥哥,你是好人!”
动作大了一点,晃动了热腾腾晕乎乎的脑子,视野一阵发黑,差点儿厥过去。
“啊——”他拖着长长的调子,暴躁地一屁股坐回藤椅里面,然后连人带藤椅“吱呀”一下挪近,半真半假地说,“告诉你,我可是帝国头号要犯,手里的人命不计其数。”
云悠悠的脑子仍在晃来晃去,胸口有点恶心,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呵呵,怕了吧。”他阴恻恻的声音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