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城握着许知倦的手，关切地说：“我不走, 我就在这陪着你。”
他的声音很温柔, 但却一点也没能让梦里的许知倦安静下来。
许知倦一边摇头一边说：“别走, 不要离开我。”
林音城无奈地伸手，想要去摸他的额头，在他的手刚要碰到许知倦的时候, 许知倦又发出梦呓：“江序，我错了。”
林音城的动作顿住, 脸上的表情也冻住了。
“江序……”
许知倦的声音变低, 也变得委屈难过。
后面的话越来越含糊，慢慢听不清了, 但是林音城的心也凉了, 本来昨天看到许知倦给江序发的微博, 他就很失落。
若说之前许知倦的行为是在他的心上浇冷水，那么现在许知倦连做梦也全是求江序别离开他的行为, 把林音城对许知倦的那些心思全都连根拔了出来。
寸草都不留, 更不给他重新长出来的机会。
也许他应该放弃吧, 本来他就来晚了，又或者说，他从来没有真正地走近许知倦的心里。
林音城苦笑着把自己的手从许知倦的手里抽了出来。
许知倦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皱了皱眉，轻轻喊了声江序, 又睡死了。
林音城又自嘲一笑。
刚好这个时候许知倦的助理回来了。
“林先生, 我来了, 您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守着就好。”助理对林音城说。
林音城点了个头，“那好，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我再来。”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他去休息一下，天就亮了。
“许知倦要是醒了，你给我说一声。”林音城走之前又说，“我的联系方式你有的吧？”
“有的，我知道。许老师一醒，我就通知您。”
“好。”林音城走出病房前，又看了许知倦一眼。
此时的许知倦躺在床上非常安静，像是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离开病房，林音城的心重重地坠下来，但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放下了什么。
在病房待了这么久，觉得自己身上都是病房里的味道了，他有些难受，于是想去洗手间洗了手，顺便上个厕所。
厕所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但是走廊上还是有几个人，他走过去的时候，那些人都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林音城没多在意，但是当他左转之后，尽头的长椅上坐着的那个人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江序？”林音城惊讶地叫出声，“你怎么在这？”
他话音刚落，就反应过来了，“你是来看知倦的吗？”
江序本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本应该离开的，但是还是没走，也许是怕许知倦就这么死掉吧。
虽然他也知道应该是不会死的。
他抬头看向林音城，皱了皱眉，没说话。
林音城想了想，又问：“你怎么不进去看看他？”
江序说：“哦。”
林音城愣了下，也不知道江序这一声“哦”是什么意思。
两人有些尴尬，林音城想到刚才许知倦在梦里叫着江序的名字。
江序想到刚才许知倦抓着林音城的手让他别走。
“能谈谈吗？”林音城忽然说。
江序没什么反应，“谈什么？”
“谈谈许知倦。”林音城轻声说。
江序神色微变，说：“他怎么了？情况不稳定吗？”
“不是，是谈谈关于你们的事情。”林音城认真地看着江序。
江序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露出了不情愿的神色，“我不觉得有什么好谈的，我已经说了，我跟他是过去式。”
林音城沉默了几秒，还是说：“耽误你几分钟时间而已，可以吗？”
江序：“你说吧。”
“就在这里谈吗？”林音城看了看周围。
江序说：“就在这里。”
林音城点头，“好吧。”
他在江序身边坐下，两人非常和谐地安静地坐了一会儿。
“你对许知倦到底是怎么想的？”林音城单刀直入地问。
江序也没想到林音城会这么直接，“什么意思？我跟他已经分手了，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吧，毕竟当时你也在。”
林音城：“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你，对他还有没有感情？”
江序看向他，不答反问，“这个问题，你来问我，是不是不太合适，我没说错的话，你是喜欢许知倦的吧？”
作为情敌，这样心平气和的对话还真是有些奇怪。
“嗯。”林音城坦然承认。
江序没说话。
林音城说：“但是许知倦并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你。”
这句话并没有给江序带来多大的震撼。
他一点也不惊讶，不知道为什么。
见他不出声，林音城倒是有些疑惑，“换个问题吧，你们为什么分手，我可以问问吗？”
说实话，江序并不想跟林音城讨论这个。
这是他和许知倦之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