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将歇, 天外放晴,清晨的一两声清脆的鸟鸣, 打破了一片寂静。 她说:“下流。” 那只魔忍不住闷笑出声。 她说:“无耻。” 那只魔笑得更加大声了, 笑得肚子疼,脑袋还要抵着她。 “……” 她把枕头丢在他的身上,自己起身去沐浴了。 那只魔跟了上来, 她脚步一顿, 瞪他一眼,把木门给狠狠一关。 一转头,她就在房梁上看见了一只靠在那儿抱臂好整以暇看着她的魔头,那只魔若无其事地抬头摸房顶:“本座看看这屋顶漏不漏水。” 岁:“……” 为什么狸花明明挺喜欢那条大狗狗的,还要一爪子把它拍飞? 因为, 狗是猫的一生之敌。 被赶出门去的魔魔头非但不生气, 还嘴角上扬。 听着水声,这只魔从屋顶上抓下来了守大门的小眼睛,微笑着爱抚了一下小眼睛的脑瓜。 小眼睛浑身一个激灵,要不是蛟蛇没有毛,它肯定要炸毛了。 魔头心情很好地瞥它一眼:调皮。 小眼睛十分惊恐。 简直比前段时间看见精神不太正常的魔神还要害怕, 它立马挣扎着从主人的手里爬走。 这段时间,因为血祭,这只魔看起来脾气特别差,精神状态还十分不稳定,结果今天一改阴沉, 突然间阳光明媚起来,心情好到近乎诡异。 看见朝照月, 还自然地打招呼:“早, 大哥。” 朝照月:??谁是你大哥? 朝照月一开始的确看不顺眼那只盯上他妹妹的魔头——但自从在飞霜谷见证过他们两个分开后, 妹妹失魂落魄的样子后,朝照月就开始说服自己接受了。 他很少见到冷静的岁岁这幅样子,她小时候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长大后性格更是沉静,他从未见过她情感外露。 朝照月无奈地想:只要她喜欢、她开心就好。 然而,朝照月见过太多因为情爱而走入绝路的人,有了夙流云和朝小涂的前车之鉴,朝照月很有警惕心。 直到他发现,满脑子情情爱爱,不怎么清醒的好像是那个魔头。 朝照月:白担心了。 他很怕妹妹一恋爱就变成朝小涂那种寻死觅活的样子,那样他会忍不住和那只魔拼命。 直到他发现,寻死觅活装病心痛欲死的,还是那个魔头。 朝照月:…… 朝照月彻底放心了。 只要被祸害的不是他妹妹,他妹妹祸害谁他都鼓掌支持。 他吃早饭的时候没看见那魔头,问了她一句:“岁岁,你那没过门的媳妇呢?” 朝今岁:“……” * 没过门的小媳妇,回到了那座血祭的大山之上。 一场山火被暴雨浇灭,整座山上都只剩下了一片焦黑。 大魔头一抬手,就把那些魔神神像给毁掉了。 他抬起脚,走到了那已经化为灰烬的血祭祭台之上,靴子将灰烬碾开,表情变得很阴沉。他虽然的确利用了血祭之事,但是并不代表着他就容许别人想要利用他去伤害他的心上人。 祭台之上,出现了明显的纹路,连成了神秘而诡谲的文字。 他闭眼感受了一下这阵法的纹路,追踪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气息,虽然藏得很好,几乎隐匿在血气中间。 大魔头回到了院子里,找到了她,“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想要祭神,还想要不留下任何痕迹,那是痴人说梦! 他们一路追踪那丝隐匿的气息,来到了袁家一处隐秘的别院里。 朝今岁第一眼就看见了袁凤年,然后就是一处牌位。 牌位上有一行字:至圣先师天道。 那魔头果然大怒,抬脚就把惊慌失措站起来的袁凤年给踹翻了: “她活得好好的,你给她立什么牌位?” 袁凤年看见了那魔角,顿时噤了声,浑身抖得和筛糠似的—— 昨夜血祭,无一活口! 袁凤年猜到朝太初肯定是把事情给办砸了,于是一听见这个消息,就匆匆来到了别院。谁知道他那么倒霉,大早上就碰见了这煞星! 朝今岁见过袁凤年,他是盟主袁惊天的弟弟,比起兄长,就显得格外不起眼,恐怕他就是那个朝太初的内应了,她却没有搭理此人,而是走了上去,来到了那座牌位面前仔细打量着。 不,这个牌位显然不是她的。 这牌位已经很有历史的厚重感了,至少是几百年前、甚至千年前的旧物了。 是了,在她之前,难道就没有天道了么? 在看见了那块牌位后,燕雪衣的眸子就慢慢地变成了金色,再睁眼,就是一双赤金色的瞳孔。 魔神来到了这块牌位面前:“是上一个天道。” 袁凤年:知道不是她的牌位,你还踹我 那眼神太幽怨存在感太强,魔神转头,终于注意到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他赤金色的瞳孔里一片漠然,袁凤年几乎是立刻就想要逃跑,结果跑到一半,叫都没叫一声,就直接被一巴掌拍死了。 别院里恢复了安静。 朝今岁仔细看了看那牌位,问道,“燕燕,你当魔神的时候,认识上一个天道么?” 魔神没有纠正她的叫法,干净利落道:“不认识。” “他应当是万年之内诞生,吾这万年都在转世。” 魔神和她讲起了很久远之前的事: “远古时期众神陨落,是因为神明的数量太多,抢占了天地间的生机,包括天道在内,众神都选择了消散在天地间,化为了生机和灵气,滋养天地。” “吾则离开了神位,进入轮回。” 此后,人魔两族陷入过一段长时间的混战,一直到从人族当中诞生了新的天道才恢复平衡。但是,新的天道诞生,已经是近万年的事了,当时魔神早就步入轮回,自然也就不认识这位天道了。 但魔神本能地产生了一种极大的厌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