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甜和万红到大院儿里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她俩还是那一天的打扮,编了两根长辫子,红围巾绿军装,远远就能瞧见。
两人跟着肖建国几个在院儿里玩。
玩了没多久,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七个人一起去食堂吃午饭,吵得食堂屋顶都要掀起来。
十六七岁的男孩子,最爱在漂亮女孩儿面前显本事,一个比一个牛逼哄哄。
季琛不爱拍婆子,也不爱吹牛。
吃饭的时候,尽听郑航肖建国那几个在那吹。
吹得那叫一个云天雾地,把人小姑娘逗得一愣一愣的。
各自吹完了自己的光荣事迹,又把季琛的事拿出来说。
这扯来扯去,不免就扯到了孟离。
余思甜很有兴趣地听完,想了一下说:“那天在冰场上我特意看了一下,孟离是不是就是坐在冰面上的那个小个子?瘦瘦白白的,长得跟个女孩子一样,真有你们说得这么厉害?”
肖建国咽了嘴里的饭,看向余思甜,“你别看她长得跟个瘦猴似的,个子不高,看起来像女的,可打起架来是真的狠,不要命一样。我们茬架最怕这种人,不要命。”
余思甜慢慢点头,“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季琛吃着饭没听他们细说什么,大脑自动捕捉了一句“长得跟个女孩子一样”,然后大脑又不受控制地开始了形象创造——把孟梨想象成扎两根大辫子的女孩子。
形象创造完成后,女孩子孟梨格外甜美。
她笑意微微地站在他面前,揪着自己的辫梢儿,面容娇羞,声甜音软地叫他:“琛哥哥……”
想到这里,季琛猛地抖了一下。
再回过神来,看着饭盒里的饭也犯恶心,差点要吐出来,“啪”一下拍筷子走人了。
被吓一跳的几个人:“……”
这人最近神神叨叨的……
季琛去到花园里的假山后头吹冷风,点了根烟在嘴里叼着。
他细细想了想自己近来的各种反常反应,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孟离那孙子有毒!以后必须得离他远一点。
在他嘴里的那根烟快要抽完的时候,假山后出来个女孩子。
玩了
半天,虽没说过什么话,季琛也知道她叫余思甜。
余思甜走到他面前,关心地问他:“你吃饱了吗?”
季琛把烟直接碾灭在石头上,“有事儿?”
余思甜在他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来,与他坐个侧对面,“没什么事儿,就是看你好像有心事不开心,饭也没吃完,所以过来看看你。”
季琛语气平平道:“我没事儿,你们玩你们的。”
余思甜听了这话却没走,犹豫了一会又主动说:“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季琛瞥她一眼,淡淡开口:“交个能上床的朋友,还是交个不能上床的朋友?”
余思甜被这话问得一愣,脸上登时白一阵红一阵。
赤红的脸上浮起恼色,余思甜起身一跺脚,转身就走。
人走了,给季琛留下两个字——“流氓!”
季琛没什么反应,懒懒地在石头上躺下来,闭上眼睛。
午后阳光很是明媚,照在脸上衣服上,烘得人浑身暖洋洋的。
***
月经走干净了,孟梨一早起来就神清气爽。
她在床前抻抻胳膊压压腿,拿了瓷缸子和牙刷出去刷牙洗脸。
刚出了房门到当间儿里,便见顾慧娟从她的房间出来了。
顾慧娟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真是好福气呀,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平时孟梨起得都不早,主要是没事可做。
她想着顾慧娟今天大概是放年假了,所以才没有去上班。
孟梨走去炉子边舀热水,也不咸不淡地开口:“给你们家省一顿早饭,不正好如你的愿么?”
顾慧娟嗤笑一下,在桌子边坐下来,“我还得谢谢你了?”
孟梨端着瓷缸子回身,“客气了您。”
自从上次孟梨没压住脾气和顾慧娟吵了一回后,她们母女俩之间的关系自然是更不好了。顾慧娟越发样样看不惯孟梨,孟梨则一点儿也不愿再忍着。
只要顾慧娟开口说她,她总要还回去。
“哑巴”当久了,她还真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没事就要贬损上两句。
顾慧娟这回没有随意冷脸动怒,坐在桌边给自己端了杯白开水,慢声道:“你也不用对我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没找个好爹。你看看西屋邵军
,再看看东屋的永梅,哪个不比你强百倍。成分不好,一天天还只知道鬼混打架,不男不女,真是晦气。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带到程家来,真是丢我的脸。”
孟梨看着顾慧娟,也不动怒,“我不男不女出去鬼混打架,不是因为没有一个好爹,而是因为没有一个好妈。顾慧娟同志,做人讲良心,你却没有良心。”
顾慧娟气得脸一黑,猛拍一下桌面,“孟离,你……”
孟梨腰身挺得异常直,“我什么?要不是摊上你这个没人性的亲妈,我现在也能夏天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