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符合规矩,但狱警没有半点废话,输入繁琐的密码后打开了监狱的房门。
轻微的声响中,一个简单的房间出现在李天澜面前。
普通的单人床,床垫很厚,看上去很舒服,老旧的杯子随意的扑在床上,大概十来个平方的空间里有一台书桌和一个座椅,书桌上摆着台灯,马桶在角落里,正对着马桶的一个小柜子上,摆放着一些书籍。
一名满头白发看上去六七十岁的老人带着花镜,坐在书桌前借助小窗户里的微弱光线正在看书,听到声音,他转过头来,看着李天澜,有些疑惑。
“新狱友?”
老人站了起来,皱了皱眉:“这里应该都是单间才对。”
他突然眯了眯眼睛,声音有些冷冽:“这么说,我要被处决了,给新人挪地方?”
“荒漠监狱很少有犯人被处决,这里可以说是没有死刑的地方。”
李天澜淡淡道。
“不是没有,而是不需要。”
老人看了李天澜一会,笑了起来:“每个呆在这里的人,都是生不如死。”
“你看起来倒是挺悠闲的。”
李天澜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说道。
“不然还能怎么样?”
老人静静道,他看了看依然开着的监狱门,又看了看李天澜,似乎才发现李天澜跟犯人完全不一样的打扮。
“你是?”
老人有些疑惑。
狱警?不太像,监狱高层?更不太可能,这也太年轻了点,难道是下来陪着军部大佬视察工作的?可一个人来接触他算怎么回事?
“站在监狱的立场上,我可以算是你的狱友。”
李天澜说道:“只不过我住在外面。”
“住在外面?”
老人眼神闪烁了下,试探性的开口道:“如果是站在别的立场上呢?”
李天澜转过身,平静道:“站在别的立场上,我是你的上帝。”
老人的双眉陡然扬了起来
,双眼瞬间变得无比锋锐。
“上帝?”
他问了一声。
不是反问,是质问。
“你以为你是什么...”
“殿下。”
肖默海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打断了老人的冷笑:“刚刚接到议会通知,议会理事,华正阳次相过几天会来荒漠监狱,他希望可以跟您当面谈谈。”
李天澜嗯了一声:“你安排个时间。”
“好的。”
肖默海点了点头,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老人,转身离开。
老人身影僵硬了一瞬,看着肖默海离开的方向,想着刚才两人的对话。
中洲理事?
次相华正阳?
他就算不知道如今的中洲理事都有谁,但起码认识肖默海这位监狱长。
他僵硬的抬起头,看着李天澜。
李天澜也在看着他,面无表情。
“好吧,上帝。”
老人苦笑一声:“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学习。”
李天澜走出监狱,摆摆手:“一起吃个饭。”
老人静静的跟在李天澜身后:“学习什么?”
“如何成为一个成功的领袖?”
李天澜问道。
老人愣了愣,抬头看着李天澜。
“成功...成功...”
他默默念了两边,才自嘲的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问什么?你在向一个失败者请教成功的经验?”
“就因为你失败过,在你最接近成功的时候。”
李天澜意味深长道:“所以我确信,你可以教我很多东西。”
老人面无表情跟在李天澜身边,眼神恍惚。
李天澜不再说话,只是静静观察着老人,不动声色。
周桐。
这是一个如今中洲很多人都已经忘记的名字,这个名字在今后很多年或许会当成反面教材出现在历史书上,但这些年来,这个名字却已经完全在中洲消失。
可如果时间倒退,十多年前,这却是中洲最有力量的名字之一。
中洲前议员,天府行省议长。
如果在确切一点说的话。
在当年,他是如今的中洲总统李华成最主要的竞争对手。
两人争的不是总统的职务,而是储君的位置。
那个时候学院派并不像如今这般庞大,李华成几乎更是毫无胜算,所有人都认为周桐会登顶,可就在尘埃落定前的一个月,就在周桐呼声完全压倒李华成的时候,就在周桐最接近成功的时候,他却来到了荒漠监狱。
那是学院派和太子集团爆发的最大规模的一次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