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绮罗这一场高烧又烧了三天,整喝了十二副退烧汤药方开始消退。
绮罗人还没醒,我却是得进宫预备元宵节了。
……
永和宫请安,没见到绮罗,胤祥私下问我:“四哥,还是大年初二听说绮福晋身子不好,过去这些天了,还没好吗?”
闻声知雅意,我瞬间知道绮罗年后没露面,宫里又有闲言碎语了。
我无奈叹气:“高烧七八天,现烧虽说退了,但过去几天,用的都是猛药,人还没清醒!”
“烧这么厉害!”胤祥咂舌:“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幸而绮罗身体底子好,扛得住药力,算是拣回条命!”
“救回来就好!”胤祥点头:“四哥,您大概不知,自打正月初五舒舒觉罗从绮礼喜席回来后,几番告诉母妃说绮罗早前在家都好好的,连个风寒都不感,偏为皇阿玛指给四哥后,就跟个病西施似的常年闹病。说绮福晋八字轻,即便有些运道福气,也是俗话说的‘有命得,没命享’。”
两番三次听舒舒觉罗提及绮罗八字,我心里一动:“舒舒觉罗替绮罗算命了?”
胤祥闻声一愣,随即感悟:“多半是!四哥,正月里京师各大寺庙道观都有庙会,庙会少不了江湖术士,打卦算命。”
“大年初一,十四弟和舒舒觉罗曾跟八哥、八嫂、九哥、九嫂一起往西山娘娘庙烧香!”
娘娘庙历来是求子圣地。
“十弟没去?”我诧异。
胤俄一贯跟胤禟交好,绮云也日常追着绮霞。
“四哥,听说小十嫂有了!”胤祥笑道:“只是没足三个月,所以没有声张。听说小十嫂这胎是去岁重阳往西山登高赏红叶时顺道往西山娘娘庙求的!”
顺道?我听笑。妇人出嫁后最大的事莫过于生子。
去岁皇太后为我兄弟指了好几桩婚,没想绮云抢得头筹,得了喜信。
难怪除夕夜家宴绮云满身得意,玉石盆景挑了一堆的“多子多福”。
“她倒是个有福的!”我点头赞叹。
进门头一年就能添丁,地位稳了!
……
回到府邸,我来绮罗院子。
和端午节时一样,绮罗合眼睡在炕上,一动不动。我不放心地摸了摸绮罗的额,还是烧,又拉出藏在丝被里的手,轻而易举地,我摸到了绮罗的脉搏,凸——凸——凸地,还算平稳。
我的心跟着安静下来。
迷药的事再不会发生!
绮罗跟我缘深不散。
今生我既蒙上天厚爱,娶到了绮罗,我理想中的妇人,我发誓我终会让绮罗跪我脚下,痛悔己过,乞爷怜悯,自荐枕席。
爷将尽享这世间艳福——爷有命得,就有命享!
……
正月十五一早进宫,及等领了晚宴回府,我照例来瞧绮罗。
绮罗安稳的躺在炕上,我摸她的额,凉凉的,一点不烫,问旁边守着的春花:“你主子今儿傍晚还烧吗?”
春花回:“烧还是烧的,但从开始烧到不烧比昨儿又少了半个时辰。”
好转就好!齐太医说了绮罗这种身心俱疲只能慢慢调养。等精神养足了,人自然就醒了。急不来。
看完绮罗,我来上房,意外发现琴雅靠在炕上,朱红蓝靛在挂看诊用的卷帘,不免诧异:“琴雅,你怎么了?”
刚乾清宫家宴不还是好好的吗?
琴雅合眼告诉:“爷,请恕奴才无状。奴才刚觉得心慌反胃。翠喜——”
耳听琴雅叫通房丫头,我阻止:“病了就别操心了。爷留这儿陪着你,听听太医怎么说。”
害喜就会恶心,反胃,爷得问明白。
……
“下官恭喜四贝勒,”齐医判诊完脉后与我道喜:“四福晋这是有喜了!”
真有了!
怀疑得到验证,我不免喜气洋洋:我终于又将有儿子了,还是嫡长子!
从此皇阿玛、皇太后、太子、母妃跟前有了交待,琴雅也不必再担心地位不稳,忌惮绮罗——这真是太好了!
“几个月了?”我关心地问。
“一个月,”掐一回手指,齐医判告诉:“四贝勒,算下来,四福晋的预产期在九月底!”
那就是腊月里怀的。去岁腊月,打陶家庄回来后,我接连几日都宿在上房,没成想琴雅真就此有了。
我又问齐太医:“福晋刚刚反胃不要紧吧?”
齐太医沉吟道:“四福晋身子一向康健,近来虽有些劳乏,只要往后注意保养,自是一切无碍!”
听说劳乏,我不免想到正月里宫里宫外原就一堆的人情应酬,偏绮罗一直闹病,生出许多口舌是非,不说琴雅替她请医看诊,各处描补,就是我也是身心俱疲。
待这回好了绮罗肯老实便罢了,我下定了决心,如若不然,必是要再与她一顿深刻教训——终是要教训得她跟早前在家一样安静乖顺,不生是非才是。不然若只这样三天两头的闹腾,何时是个头?
“琴雅,”送走太医后我扶着琴雅胳膊关心:“你即有了身孕,家务就先别管了,好生安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