忿期以后,人也算是半垮了,没有当初那股子的钻研劲道了,成了得过且过,日日撞钟的和尚。
抛去他的功利心,他在手术在业务上绝对比薛飞厉害。张凡不想看着他这么混到老去,一个医生,一个优秀的医生不能这样可惜了。
所以,改变骨科现状的谈话第一人,周成福。
“张院,您找我!”以前头发宣亮,领带衣服周正的周成福,现在胡子拉碴,没一点点精气神。
“服气了吗?”张凡看着他,对于周成福这种人,张凡清楚的很,就如癌症不下狠手不行。他不是薛飞那种,薛飞那种就是个囊肿,夸夸他,给点甜头,囊肿或许就听话了。
“什么?”周成福抬头看着张凡,眼里的寒光一闪而过,然后又变得黯然。
“你看不起的薛飞都成了急诊中心的主任,现在边疆地区,能称之为急诊中心的地方,也只有我们茶素了。怎么样,服气了吗?”
“呵呵,服气!”
“服气?服气个屁,你估计心里想着,那是他薛飞运气好,跟对了人,靠上了我张某人,是不是!是男人就抬起头说话,娘们一样。”
猛的抬头,然后凝视了十几秒,但是,仍旧低下了头,“您是领导,您说了算。”
“呵呵,怎么?脊梁骨断了?”上了猛药,张凡开始上鸡汤。
“我当初进医院的时候,咱们三个人带王亚男一组。我还记得,肱骨粉碎性骨折,在住院医里,没一个能拿下来的。
也就是你了,那双稳健的双手,拼骨头如同拼积木一样灵巧的手哪里去了。能告诉我吗?到底去了哪里?
抬起头,把你的胸膛给我挺起来,当初我就想给你说。
不要舍本逐末,你是一个医生,一个相当有前途的医生。
可你呢,一心想飞,好好的关节不钻研,就为了一个住院总,舍弃了多少年的钻研,转头搞创伤,兄弟哥,我现在问问你,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你的肝不疼吗?
你这些年来的努力,流过的汗,你不觉得可惜吗,就那么轻飘飘的舍去了,可惜吗?”
周成福双手捂着眼,水珠子从指头缝里慢慢流出,当他轻易舍去自己专业的时候,他何尝不是难过,他何尝不难受。
“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舍弃吗?”
摇头,如同老狗一般的呜咽,双手捂着眼睛,周成福哭了出来。
等待,张凡看着对方静静的流泪。
“去擦把脸,给我提起精气神来,我看看你这一年是不是混日子的,明天有台手术,你给我当搭档。”
“张院,我……”
“别急,要是没过我的关,以后也别再骨三科混日子了,去便民门诊开处方去吧,反正你也不在意。”
“张院,谢谢您!”周成福擦干了泪水出了门。
“护士长,把许仙给我叫一下。”
“哎!”站在门口的缪娟第一时间去喊许仙了,一边走,她一边心里想,骨科要变天了。
“嗨,这个贾苏越太没眼光了!”当初就是她给张凡和贾苏越拉的线,现在想想,缪娟都可惜的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