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昭虽官拜中郎将, 也在慈圣皇帝的身边为其进行过多次战事推演, 但他还未有真正地领兵打仗过。
和他的好兄弟俞松谋相较,那更是没法比。
今夜, 他在营地率兵伏击了那些过来替他们“收尸”的魏军,算是小试牛刀了一把。
一看他们这些人竟真在来到朔方郡的当夜便夺下此城, 孙昭的心里是既高兴,又还有些飘飘忽忽的。
这不是, 他在来的路上一直都在对自己说呢:没什么,这又没什么。
是以, 他没能发觉沉琴这姑娘的不对劲, 只当对方和自己一样——就是心里高兴!
“公主,孙昭前来复命!”
孙昭来到赵灵微所在屋子的房门前, 自己说出了通报。
但他却从屋里听出了个男人的脚步声。
孙昭连忙抬头,而后就正好对上了前来捡朔方郡布防图的贺楼楚那高大的身影。
孙昭:“!”
贺楼楚与仇怀光结下了梁子,和孙昭又何尝没有呢?
赵灵微捡到哑巴的那一天,孙昭可不就是在帐篷外听篷角, 听到那“歹人”欲对公主行不轨之事就握着枪冲了进去了么?
而今日之情形和当日相较,又有何不同?
孙昭见屋里那人隔着扇门似是和他对了一眼就转身向里走去, 心中一急, 便要冲进屋里。
可沉琴却是又拦在了他的面前。
沉琴:“公主……公主这会儿正在和……”
沉琴的话还没说完, 屋子里就已经传来了赵灵微的声音:“进来吧。”
此时跟在孙昭后面的仇怀光也到了。
“怎么?怎么不进去?”
忙乎了半个晚上, 仇怀光却是依旧神采奕奕。
她见孙昭光是看着自己, 也不说话, 便直接推门进去。
“公主, 仇怀光前来复命。”
只见赵灵微跪坐在案前,脸色红润,眼睛也有些水汪汪的,却是一派精神极好的模样。
而在她的身后,贺楼楚则就站在那里,仿佛高深莫测的护卫一般。
“这……”
孙昭见贺楼楚其人,立马顿住了脚步,却也不知自己该不该抽刀。
“哦,这位是贺楼楚。先前我不在公主的身边,便是他在护卫殿下。”
听到这些,孙昭可就不飘忽了啊。
“你!”孙昭怒视仇怀光:“你怎么能把殿下的安危交给这么一个小子!”
“咳咳!”
赵灵微提高了声音,轻咳了两声。
孙昭于是便和仇怀光一起站定,向自家公主行了一礼,走上前去。
可即便是在这样的时候,这对同僚还是在用极轻的声音交流着。
仇怀光:“就是这么一个小子。”
孙昭:“如何!”
仇怀光:“你我二人加一起,再加上我的三十名千鹘卫。”
孙昭:“怎样!”
仇怀光:“可能打得过。”
孙昭:“!??”
赵灵微见着这两位武将一左一右地走近自己,眼神还是这么的锐利,她的心里其实是慌的。
先前她都已经说了“先欠着”和“会还的”了,可这会儿像个没事人一样,乖巧地站在她身后的混账家伙却还是不肯放过她。
她那会儿可真是都要急哭了,就怕孙昭进来之后看到比上次更过分的情形,于是她在慌忙间便只得又飞快地亲了哑巴的耳朵一下,再亲了他的眼睛一下。
如此,那家伙终于放过了她,却还要对她重复了一遍:“先欠着。”
好气啊!
赵灵微气得都想打人了!
对,就是打人,她才不会像贺楼楚一样,气性上来了就咬人!
但她却只得在贺楼楚替她去把那份布防图拿来的时候,心急火燎地把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番。
可朔方郡守将的屋子里自然不会有铜镜,因而赵灵微也不知自己整理得到底怎么样,便更是心虚起来。
只不过,她的心里越是慌乱,面上便越是一本正经的。
“我刚刚看了一会儿这张朔方郡的布防图。我们……”
赵灵微的视线对上刚刚被她摊开在了桌案上的布防图,飞速地寻找起她们所在的这座官邸究竟在哪儿。
“你右手食指的位置,向左一寸,再向上三寸。”
原先还是站在赵灵微身后的贺楼楚跪坐下来,这样对她说道。
赵灵微顺着提醒,立刻就在图上找到了守将官邸。
“多谢!”
贺楼楚又问她:“你现在可是想要拿掉朔方郡城内的防卫亭?”
“正是。”
“你的一千六百人现在大多聚集在城南,可兵分三路,从左、中、右同时向北推进。若一切都做得足够干净利落,便可不惊动北门的守卫便拔除所有防卫亭。待到天亮时,便大势已定,自可派说客让北门的卫队束手就擒。”
赵灵微越听贺楼楚的讲述,眼睛越亮。
赵灵微把贺楼楚所说的魏言译成了商言,说给自己身边的两位大将听。
听到对方所说的话里,还有自己听不明白的,她就和贺楼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