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
太后厉声喝止了慕容骁,见他夫妻二人这个时候还死咬着贺家父子不放,不由得一阵气血上涌。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只顾着窝里斗?”太后拍着椅子怒道,“阁老就在这里,又不会跑掉,等外患平定再来讲这些不行吗,那么多似是而非的罪证,光查证都要几个月,战事等得了吗,疫情等得了吗,百姓等得了吗?”
“是啊王妃,太后言之有理。”一个中立派的老臣颤巍巍上前,苦口婆心相劝,“就算平头百姓犯了法,衙门也要过几次堂才能给他定罪,何况阁老这样的朝廷大员?
冯公公参了贺氏一党那么多罪证,要一一查实,没个一年半载怎么拿得下来,常言说救兵如救火,您和王爷都是明事理的人,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赌气呀!”
“是啊是啊,内部的事回头再议吧,先解决了燃眉之急再说。”众人纷纷附和。
就连楚轩也被说动,和楚昭商量道:“老祖……啊不,靖南王妃,要不然你就先去城东看看情况再说?”
他情急之下,一声“老祖宗”差点叫出口,被太后狠狠瞪了一眼。
楚昭自然知道将贺平川当堂斩首是不可能的事,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假意退让道:“阁老暂时可以不问罪,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有三个条件,如果太后应允,我们再谈出兵的事。”
太后黑着脸看向自家兄长,发现他的脸色不比自己好多少。
这个靖南王妃,实在是难缠,原以为军情疫情双重夹击,怎么着也能将她拿捏住,没承想她居然如此油盐不进。
眼下已经是这种局面,不答应她怕是不行了。
“你说吧!”太后又气又无奈地说道。
楚昭清了清嗓子,竖起一根手指:
“第一,朝堂之所以成为一言堂,最大的原因就是贺阁老身兼数职,把持朝政,他既是内阁首辅,又是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同时还兼管着全国布政司,所有重要职位都是他的,我要是他,我也会野心膨胀。
所以,我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免除他首辅以外的所有职务,另择有能力者担任,今后的朝堂,不能由他一个人说了算,他也无权再替天子行令,不知太后和诸位大人是否同意?”
她顿了下,不等太后发话,又补了一句:“你们要是不同意,王爷就不出兵。”
“……”
众人齐齐翻了个白眼。
这哪里是商量,分明就是强迫。
阁老党的官员心里也都犯起了嘀咕。
阁老兼任的这些职务,都是实打实的权威,倘若全部免除,冯观岚肯定会趁机将他阵营的官员安排上,到时候再想抢回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太后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忍着怒气又向贺平川看了一眼。
贺平川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灰,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把楚昭怎么样,只能对太后微微点了下头。
无论如何,先把这两个人支出去再说,一旦慕容骁上了前线,生死都由他说了算。
至于靖南王妃,治疗瘟疫被感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太后接收到兄长的意思,便点头应允了楚昭:“好,哀家答应你,你接着说第二条。”
“多谢太后。”楚昭敷衍地道了声谢,接着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冯公公和十几位官员所参贺氏一党的罪行,虽不能立刻查证,也要先暂停这些人的职务,由其他人或其副职暂时代替,将来若查实他们无罪,再给他们官复原职,若有罪便按罪论处。”
“……”
此言一出,先前那些还在为贺平川担心的人顿时慌了手脚。
阁老被罢免了一些职务,至少还是内阁首辅,还是太后的亲哥哥,皇帝的亲舅舅,可他们这些人要是被免了职,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恶!
靖南王妃实在可恶!
天下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女人?
她这是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吗?
“太后,不可,万万不可,臣等是冤枉的,况且国家正值危难之际,临阵换将实乃大忌呀!”
“你们算什么将?”楚昭冷笑,“你们若真有这么重要,就替靖南王出征去吧!”
“……”那些人顿时都哑了声。
太后再次看向贺平川,在得到他的授意后才咬着牙道:“好,哀家答应你,还有一个是什么?”
“第三。”楚昭突然伸手指向贺云阶,大声道,“请太后将这个狐假虎威,长期冒阁老之名,欺君弄权之人下狱问责,革职查办,以全国体,以正国法!”
轰的一声,安静了半天的大殿又一次炸开了锅。
贺平川黑沉的脸上怒气腾腾,太后也惊得直接撑着椅子站了起来。
贺云阶被楚昭指着,冷玉般的面容终于不复往日的淡然,凤眸定定与楚昭对视,眼底有戾气翻涌。
她可真是个决绝之人。
他早就说过的,如果有一天,当他们真的走到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那一步,她杀他的时候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好比现在,他笃定了她不会不管百姓死活,才设下这个连环计,以兵乱调开慕容骁,再以疫情将她困在京城,可她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