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被乌云霁捆绑着放在马上,在渐浓的夜色里出了城门,向镇云关疾驰而去。
来时的一百亲卫,如今只剩下不到十人,并且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
乌云霁自己的腿也疼得厉害,来时的雄心壮志已不复存在,只余满腔愤恨。
都怪这个该死的靖南王妃,将他好好的计划打乱,倘若不是她给靖南王出主意把马匹留在关外检查,倘若不是她突然在宴会上动手杀人,自己何至于落得如此狼狈,如丧家之犬一样仓皇逃离。
乌云霁低头看看坐在自己身前一派从容闲适的楚昭,冷声道:“王妃倒是沉得住气,你就不怕我出了边境之后把你杀了?”
楚昭的双手被绳索捆得生疼,却还若无其事道:“你会因为我怕就不杀我吗?”
乌云霁冷哼一声,揽在她身前的手臂用力收紧,将她压进自己胸膛:“你坏了我的计划,还害我亲手割掉自己的肉,我便是杀你,也要先把你好好折磨够了再杀。”
楚昭被他勒得快要窒息,艰难喘息道:“反正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不如和我说说到底是个什么计划?”
“殿下不要听她的,这贱人狡猾得很。”苏暖玉在旁边提醒。
楚昭也不恼,转头问她:“你就这么逃了,连你爹的尸体都不管了吗?”
苏暖玉顿时气得心口疼。
楚昭这贱人,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一张嘴仍是半点不饶人。
“你也不用猖狂,等我们顺利回到乌苏尔,我会向殿下把你要过来,让你在我手上生不如死!”她咬牙恨恨道。
楚昭轻笑,不以为然:“好啊,那就要看你们能不能顺利了。”
乌云霁心头一跳,语气也变得森冷:“你这狡猾的女人,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你伤成这样,还需要阴谋诡计吗?”楚昭说,“天气如此炎热,你便是不中毒,腿上那么大一块伤口,不清理不上药,过不了两天就会腐烂的,想顺利回家谈何容易?”
“你……”乌云霁想发火,但他知道楚昭说得有道理,只能强压怒火道,“你不是神医吗,你帮我疗伤,我可以不杀你,你如果不愿意,那我只好在临死前杀了你给我陪葬。”
“只要你信任我,我当然愿意。”楚昭说,“你就不怕我给你用毒,让你死得更快?”
乌云霁气得想杀人。
他终于意识到,和楚昭说话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与其被她气死,不如保持沉默。
自己现在是虎落平阳,只要死不了,早晚有一天会让这女人为她的无礼付出代价。
大家都不再说话,只有急促的马蹄声在夜色中响起。
乌云霁仔细聆听,除了他们的马蹄声,后面再没有别的动静。
靖南王不知是不是被他吓唬住了,当真没有派一个追兵过来。
由此可见,他对这个王妃是真的很在意吧?
在意就好,越是在意,越好拿捏,他倒要看看,靖南王能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退让到什么地步?
镇云关前,守关将士听到马蹄声,点起火把大声叫停来人:“什么人,夜半深更,关卡早已关闭,出关且等明日。”
“少废话,靖南王妃在我手上,快快放我们出关!”乌云霁一马当先,将昭兮剑横在楚昭脖子上,命令守城将士放行。
守城将士大惊,立即吹响号角,通知全体兵士进入防御状态。
乌云霁冷笑:“你们王爷都不敢拦我,你召集再多人又能如何?”
守城将士犹豫着,不敢轻易放行,又不能不管王妃的安危。
“放行吧!”楚昭说,“王爷已经答应放他们离开,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几名将士凑在一起小声商议片刻,只得给他们放了行。
乌云霁得意的笑,对楚昭说:“看来你这个人质确实很管用。”
“是啊!”楚昭说,“我也没想到我这么管用。”
一行人顺利出了关卡,向乌苏尔兵马扎营的地方而去。
上午的时候,为了不影响其他出入关卡的民众,慕容骁让人将乌苏尔的人马安置在了离关卡五里开外的山坳里。
许是因为马上就要和自己人会合,乌云霁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些,主动对楚昭说,他们这次送来的战马当中,确实有一批感染了马瘟,他们计划让这批马混迹到靖南军的马群里,等靖南军的马都染上瘟疫不能出战的时候,他们再趁机发兵前来攻打。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楚昭竟然会建议靖南王把马留在关外排查疫病,而求马若渴的靖南王,竟然真就听从她的建议,把他们的人马全都隔离在了镇云关外。
“原来如此,这可真是不巧了。”楚昭听完忍不住笑起来,“怎么办呢,我就是这样未雨绸缪的一个人,连我都很佩服我自己呢!”
乌云霁的胸膛剧烈起伏,楚昭感受到他的气恼,又笑着问道:“那一千兵士呢,你打算让他们做什么,是想让他们熟悉地形,探查军情,将来好与你们大军里应外合攻破云州吗?”
乌云霁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
楚昭便知道自己猜对了,笑着夸了他一句:“大王子雄才伟略,杀伐果断,如果咱们不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