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凤山吃了一惊,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王爷说,王妃去哪了?”
“地牢。”慕容骁郁闷道,“本王刚让北渊将她关进去,正准备严刑拷打。”
祁凤山:“……”
真行。
王爷真行。
他不服都不行。
“王爷为何要对王妃严刑拷打?”祁凤山问。
“因为她骗我。”慕容骁想起刚刚发生的事,仍是气得火冒三丈。
“骗你什么了?”祁凤山又问。
慕容骁气愤道:“她明明就是一路逃去了蜀州,本王已经有了切实的人证,她却还是死不承认。”
祁凤山:“那又如何,王爷觉得那些事还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慕容骁说,“本王不想被她当傻子耍。”
“可现在最要紧的是进京呀!”祁凤山说,“只要王妃能助咱们进京,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慕容骁愣住。
是吗?
除了进京,其他的都不重要吗?
那女人做什么也都不重要吗?
可是,她真的很可恶呀!
祁凤山看着自家这位年轻的王爷,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王爷从十几岁时就已经成熟的像个大人,如今过了弱冠,却又变得像毛头小子。
这种现象,唯有一个原因解释得通,王爷喜欢上了王妃。
不管多精明的人,一旦坠入爱河,就会变成傻子。
想永远保持理智,首先要斩断情丝。
王爷将来可是要问鼎天下的,他可以宠任何女人,却不能爱上任何女人。
“王爷,起事已经刻不容缓,一切当以大局为重。”祁凤山郑重说道。
慕容骁也是个玲珑心思的人,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可是,他刚刚才和楚昭放过狠话,说没有楚昭一样能成事。
这才转个脸的功夫,就要他回去向楚昭低头认错吗?
不行,他丢不起这人。
祁凤山是看着慕容骁长大的,见他那别扭的样子,就知道他拉不下脸和王妃说好话,只得又耐心劝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王爷想想老王爷刚走那几年咱们有多难,所有人都欺负王爷年纪小,不把您放在眼里,咱们大小事都要看朝廷和地方官的脸色,在他们手里受了多少窝囊气,咱要是不能忍,能走到今天吗?”
慕容骁听他提起当年,不禁红了眼圈:“过去的事,还提他做甚。”
祁凤山道:“臣是想说,那些人王爷都能忍了,何至于跟王妃斗这闲气,一来她是您的妻子,二来您与她父亲有契约在,三来她虽然不像别的女人那么听话,但她却比别的女人能干,能给王爷提供更多帮助,且不管她对王爷是不是真心,至少目前王爷是需要这样的助力的,王爷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慕容骁沉默下来,低头思忖片刻,下定决心似的说:“本王知道了,本王这就去地牢放她出来。”
“王爷这样想就对了。”祁凤山满意点头,又殷殷叮咛,“到了地方,要和王妃好好说,女人就是爱听好听的,哄一哄就好了。”
“知道了。”慕容骁嫌他啰嗦,领着北渊去了地牢。
到了地牢,没见那两个守卫前来迎接,两人径直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看到其中一个守卫仰面倒在地上,双眼圆睁,喉咙被利刃割开,血已经流干。
主仆二人皆是一惊,越过守卫,急急向单人牢房冲过去。
只见其中一间牢房的牢门大开,凌乱的稻草堆上,躺着另外一个守卫,好像也没了气息。
楚昭呢?
慕容骁脸上血色尽褪,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转身出了牢房,一边叫着楚昭的名字,一边挨个牢房找过去。
“楚昭,楚昭……”他大声喊她,声音都有些发颤。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绝对不会把她留在这里。
他其实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没打算真的把她怎么样。
要不是她一直嘴硬不肯低头,他甚至都不会把她关进来。
可是现在怎么办,楚昭是死了,还是被人掳走了?
是谁?
是谁这么胆大,竟敢公然在王府行刺他的王妃?
“楚昭,楚昭……”
慕容骁接连喊了好几声,始终没得到回应。
就在他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忽然在一间牢房门口看到了席地而坐,脸色惨白,身上血渍斑斑的楚昭。
他蓦地顿住脚步,整个人僵在原地。
“楚昭,是你吗?”
“不是我还能是鬼呀?”楚昭有气无力地抢白了他一句。
慕容骁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计较她的语气,疾步上前蹲在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双肩:“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刚刚叫你你怎么不答应?”
“怕是坏人,不敢答应。”楚昭说。
“怎么会,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慕容骁说。
“呵!”楚昭冷笑一声,“你难道不是坏人吗?”
“……”慕容骁顿时哑了声。
虽然他不是坏人,但在此刻的楚昭眼里,他应该就是最坏的那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