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既杀人,又放火。 沿着北面的城门关一路追击,两刻钟的时间,几乎已经横扫了半个城池。 和久经沙场的联军相比,南赡部洲的冥兵更像是一伙草顽土匪。彼此内斗还行,可和联军一交战,顷刻间战线瓦解。 双方战损比更是高的吓人,南赡部洲人几乎要死伤二十个兵力,才能换取一个联军的伤亡。更为可怕的是,南赡部洲缺乏优秀将领,不要说英招吉量眦铁无人可挡,就连中阶鬼吏都成了无敌的存在。特别是天尺的狼狈逃窜,让南赡部洲人失去了最后的抵抗之心,所有的队伍都在潮水般朝后奔逃。 兵勇虽然难逃而去,可城中的老弱病儒却成了联军的活靶子。大军扫过,片甲不留,南赡部洲人像是赶进屠宰场的牛羊,死伤无数。因杀戮而散的先天鬼族残魂越积越多,最后形成重重煞气,阴寒阵阵,将南赡部洲成片成片的植被摧残而死,肉眼可见的荒凉来了…… 天阙一路朝北,越看越悲凉。 心中既难过,又自责。 或许女儿苏茹的话是对的,弱国小民,就不该拥有一个不匹配自己能力的技能。 可他又一点都不后悔。 先知的作用不就是为民请命,算天测地吗? 自己只不过是说了实话啊,这算是什么罪过呢?竟然为全族招来了灭顶之灾。 他承认,自己其实本心并不看好魔族,可北阴这算什么? 屠杀一个并没有抵抗力的先天部落,这算是英雄吗? 有句话说:“欺软怕硬是本性,一视同仁是智者,不畏强权是英雄。”真正的强者,绝不会仗势欺人,更不会不让弱者为难。“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他北阴没有做到这一点啊。 “北阴,我瞧不起你!” 天阙看着扑上来的联军阴兵,大喝一声道:“我是南赡部洲使天阙,让你们的主将出来,我有话说。” 一听这话,上百个阴兵顿时包围过来,将天阙和他那几十个禁卫牢牢围住了。 “王公有王公的死法,诸侯有诸侯的归途,我天阙好歹也是一部洲使,你们给我让开,我要见你们的首领。” “呦,拔毛的凤凰不如鸡,还有人好意思说自己是部洲使呢?”英招和吉量一左一右,缓缓踱出了兵群,冷眼看着天阙道:“城已破,兵已败,天阙,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天阙道:“今日之罪,非我族人之过也,都是我天阙一人所为,两位上神,你们要惩戒我南赡部洲,杀我天阙一人足矣,还请高抬贵手,放了我族人吧。” “覆巢之下无完卵,狼窝之中有善牲?呵呵,天阙,你觉得如今还是分辨谁对谁错的时候吗?实话告诉你,我们得到的命令就是,南赡部洲,一个不留。” 天阙厉声道:“你们不是号称百族联军吗?为什么就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南赡部洲?纵然我们挂上了魔族的旗帜,纵然我们摇摆不定,千错万错,我们没有对你们有过一次攻讦和杀戮,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宽仁我们一回?难道杀我一个不够吗?” “对不起!”英招冷淡道:“你恐怕弄错了吧,我们虽然是联军,可我们不是北阴的幽冥鬼军,我们是大天帝俊的人马。本座英招,这位是吉量。” “你们……你们是帝俊的人?” “呵呵,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天阙,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部洲使?来呀,所有人一起上,将这老东西一道斩杀。” 数百联军蜂拥而上,几秒钟,就把天阙的近卫悉数消灭。 英招朝吉量道:“老兄,他好歹也是个部洲使,总得让他死的风光点,不能让兵卒子乱刀砍死,是你来,还是我来?” 吉量冷笑一声,没吭声,但一挥手,已经召唤出了一把长槊,缓缓朝天阙走了过来。 “你们……你们空言黎民死活,其实骨子里都是权术者。你们这些所谓的联军,就是不配拥有三界。” 天阙悲从中来,亮出自己的长刀,指着吉量道:“都说帝俊坐下十大先天神,举世无双,今天我倒要试一试,这帝俊的马夫有何本事。” “找死!” 自认为已经洞悉了南赡部洲人修为水平的吉量不屑地哼了一声,摇身一变,胯下便多了一只枣红独角马,叱咤着朝天阙掩杀而来。 长槊对长刀,瞬间交战在一起。 长槊对于胯下有马的吉量来说,势大力沉,那是横扫千军的存在。 而长刀的威力则展现在迅猛上,双方一上来没有动用内力,硬是靠着兵刃对战了十几个回合。 不管是吉量还是一旁的英招,这才发现,南赡部洲人虽然本事低微,可天阙的手段并不软弱。尤其是这把长刀,在其手中,赫赫生风,竟然不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