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在决定软禁苏麻喇姑的时候,心里对于这次的事情就已经有了决断。原本佟贵妃也好,太皇太后也罢,都是他这次的目标,也许康熙不会要她们的命,可也绝不会再给她们搅弄风雨的机会。
从乾清宫到慈宁宫并不算远,康熙从出发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沉默,之前他就召过太医问过太皇太后的身体情况,得知她不知道服了什么药,短时间内变得精神,实际上却是在透支生命。可以说就算他不出手,太皇太后其实也活不了那么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最终退了一点,却不想这一步引来的却是弥天大祸。
好在这场大祸在开始前就被察觉,不然就是康熙自己也很难保证自己就一定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半途被带上的苏麻喇姑看着康熙面无表情的模样,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能顺从地站在御辇边上跟着往慈宁宫走,因为她心里明白,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而康熙逆鳞就是这大清的稳定,至于昭妃,算不上逆鳞,却也相差不远,这一切在意料之中情理之外。只是这一切对于太皇太后而言均非好事,且她看皇上的样子,这一次怕是不只决裂争吵这么简单,指不定真的要撕破脸皮了。
慈宁宫里,小池姑姑一直观望着,许嬷嬷让人送来的消息有点不明不白的,说是让拖延时间,可拖了这么久,太皇太后的耐心已然耗尽,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没了作为太皇太后的尊贵体面,尖声叫骂的模样犹如泼妇一般,让人皱眉。
小池姑姑没有管这些,任由太皇太后叫骂,据她所知,太皇太后的身体早就被掏空了,她闹得越凶,最后不舒服的还是她自己,而她对太皇太后的忠心早就随着她姐姐的死被消磨得干干净净了,所以她不会像苏麻喇姑那样真心关心太皇太后的死活。正想着,小池姑姑听到一声惊呼“皇上朝这边过来了”,她猛地抬起头,快步往外瞄了一眼,确定是御架,立马回身往里跑,到了内殿,故意扬高了声音道:“太皇太后,皇上来了。”
内殿的叫骂声戛然而止,显然太皇太后是听到小池姑姑的声音了,不想在康熙面前丢脸,所以很识实务地在这个当头闭上了嘴,可惜即便是这样,还是让过来的康熙听到几句。
跟在康熙身旁的苏麻喇姑很是尴尬,她没有想到自己仅仅只是半天没有回来,太皇太后就闹出这样的乱子,而且还是在晚辈的面前。她纵使有心为太皇太后洗白,但是康熙明显不要听,下了御辇便直接往里,半点没有耽搁。
苏麻喇姑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跟着康熙往里走,刚进内殿,还不待她开口,太皇太后便先开始发难了,“哟!皇帝这是终于想起哀家这个长辈了,哀家还以为哀家不死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进慈宁宫半步呢!”
“皇玛嬷说笑了,朕身为晚辈,孝顺是应该的,只是孝顺也得分该不该孝顺?今日朕过来,是有一事想问皇玛嬷?”康熙站在床榻远处,依着规矩冲着太皇太后行了一礼,只是态度再不像从前那般恭敬,处处都透着敷衍的味道。
“皇上,格格身子不适,还请皇上多注意。”苏麻喇姑站在床榻边,温温和和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蕴含着一丝祈求。
太皇太后脸色铁青地看着咄咄逼人的康熙以及软语哀求的苏麻喇姑,心中恨得滴血,张嘴的瞬间却是半点不念苏麻喇姑的心意,很是直接地向康熙怼道:“皇帝现在还有什么事是需要哀家来给意见的,皇帝怕是早就忘了当初是谁帮着皇帝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吧!”
康熙看着倚老卖老的太皇太后,心中一阵冷笑,他知道从前的一切太皇太后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依着当时的情形,她若不捧他上位,自己又能讨到什么好,说白了,他们祖孙相互扶持相互依赖也相互防备。
这样的他们感情基础本就薄弱,还夹杂着太多的利益,若是一直站在同一条线上,又或者懂得退让,也许祖孙二人还能一直相互扶持地走到最后,可惜他们的利益一直都不一致,一个太过膨胀,以为自己劳苦功高便可为所欲为;一个被压抑太久,急于掌握主动权,这样的两人相互碰撞,就算不是你死我活,却也难以共存。
“皇玛嬷的苦劳朕记得,但皇玛嬷也别忘了这是爱新觉罗家的天下,不是科尔沁的天下,更不是您的天下,所以您可以在朕做错的时人提意见,却不可能越过朕替朕拿主意,特别没有允许,私自动朕的人,做朕的主,甚至拿大清的稳定做博弈的资本。”康熙挥了挥手,殿内瞬间只剩下太皇太后、苏麻喇姑、小池姑姑以及康熙和梁九功主仆,之后康熙也没客气,说话句句都跟尖刀似的,戳得太皇太后脸色发青,心中滴血。
“你——”太皇太后的脸色顿时精彩粉呈,她没有想到康熙会丝毫脸面都不给她留,说出的话字字句句都朝着她的脸打,那脸打得啪啪响,偏偏她还无法反驳。
苏麻喇姑看着不断交锋的祖孙俩,很想不言不语地站在一旁学其他两人作壁上观,可是这会儿见着太皇太后难看到不行的脸色,又怕她出什么事,毕竟太皇太后吃了什么药才能保持现在的精神状态,别人不知道她却什么清楚,所以她就算不想掺和也得掺和,便上前两步看着康熙轻声劝道:“皇上,有些事立场不同选择不同,格格虽然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