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件事老奴拿不得准主意,还请娘娘做个决断?”
“什么事?”云汐抬头望向许嬷嬷,明显有些意外。
许嬷嬷在宫里的时间最长,平日里云汐多倚重,且因着宫里的弯弯道道她最清楚,所以很多事情云汐都会习惯性地先听听许嬷嬷的意见。现在听闻有许嬷嬷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云汐倒是有些好奇了,什么样的事情居然能难道许嬷嬷这样的老人儿。
“近来娘娘不是让老奴多关注一下慈宁宫的动向么?老奴常通过以前的老姐妹打听到一件事。”许嬷嬷见云汐一脸关切的模样,细细说道:“太皇太后身边有一对姐妹俩,姐姐池姑姑管着太皇太后的衣裳首饰,妹妹小池姑姑管着洒扫粗使,都算是太皇太后的心腹,可前几天,池姑姑却被太皇太后给赐死了。”
“赐死了?为什么?”云汐一脸讶意,她似乎并没有听说后宫有人被处置啊!
后宫里的太监宫女会被刁难、惩罚是常事,但是打杀什么的并不随便,更不像那个文明时代的各式作品里表现的那样夸张,动不动就是‘一丈红’。不过这并不表示太监宫女的日子就好过了,事实上宫里捧高踩低是常态,除了主子之外,奴才之间也互相倾轧,毕竟主子身边的红人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当然,像太皇太后这样的身份,要处置一个奴才且不让人知道,肯定是再简单不过的了,但是被处置的既然是太皇太后的心腹,却一丝消息都没露,那就不一般了。
心腹可不必一般奴才,忠心、能力缺一不可,要培养出来并不容易,即便太皇太后身边能人多,却也不应该随随便便就舍弃其中一个心复。再说犯错这种事,谁能没有,可大小事情的惩罚也是有区别的,大多都是罚跪和挨板子,上来就是杖毙的很少,像康熙那样的例外,至少云汐进宫这么久,后宫还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对外说是侍候不经心,打碎了太皇太后最心爱的如意把件。可据老奴提知,对方是被人当成了替罪羊,而太皇太后心知肚明,却依旧顺水推舟地要了池姑姑的性命。”许嬷嬷想着自己查到的消息,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们这样的人,能跟对一个主子真的不容易,因为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他们倾注一切跟随的人当成弃子给舍弃了。
“嬷嬷的意思拉拢这位小池姑姑?”云汐望向许嬷嬷,面色平静地问道。
“是。老奴出宫之前同池姑姑和小池姑姑有过接触,关系尚可,且对她们的心性也有一定的了解。既然知道池姑姑是被人当了替罪羊,那小池姑姑就一定会报复,但碍于太皇太后这个主子……”许嬷嬷语焉不详,但该表达的意思都表达清楚了。
太皇太后身边的人内讧,对于云汐而言就是一个机会,若是能助小池姑姑报仇,不说让她转投永和宫,最起码在云汐有难时,可以帮上一把。
云汐微微思索一番,心里对比一下利弊,再想想能办成这件事的可能性,有些不确定地道:“嬷嬷可知推池姑姑出来当替罪羊的人是谁?咱们帮着小池姑姑除掉对方的几率有多大?”
太皇太后的势力何其之大,宫里宫外都有,何况是太皇太后大本营的慈宁宫。
别以为对方是个奴才就好对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打狗还要看主人。太皇太后那样的人,她可以随意处置自己的奴才,却不定能容忍别人在她的地盘上处置她的奴才,所以这件事并非她答应就能做到。
“老奴打听过了,推池姑姑出来的是太皇太后身边掌管起居被褥的,平日里就跟池姑姑不对付,最近不知道因什么事入了太皇太后的眼,得了不少赏赐,慈宁宫里有不少人追捧。若要对付她,就得从太皇太后的起居以及被褥上着手,但太皇太后的衣食起居都有专人负责,即便小池姑姑愿意里应外合,怕是也很难动得了对方。”许嬷嬷虽然想促成此事,但是面对云汐的问题,她还是尽心尽力地帮着分析和解答。
云汐瞧着一脸犹豫的许嬷嬷,脸色古怪,这事明显不可违,但许嬷嬷却特地提及,这让云汐有些好奇:“嬷嬷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许嬷嬷神情复杂地看着云汐,犹豫再三,最终退后一步,跪在云汐脚边道:“还请娘娘恕罪,池姑姑这事老奴多少还是有几分私心的?”
她说这话并非是推卸责任,池姑姑姐妹同她还是有几分情份的。当初在慈宁宫,若非她们帮忙,有可能她就活不到出宫,更别谈遇上昭嫔了。现在她们姐妹出了事,找上她,她自然是想帮上一把,再者昭嫔也有对付太皇太后的心思,她这才开了口,只是昭嫔的话让她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
真没想到,临到老了,她既然还有这般冲动的时候。
实在是因为小池姑姑两姐妹的遭遇太让人难受了,眼瞧着昔日帮助自己的姐姐一死一伤,她就算再冷静,此时此刻也难免会产生一种冲动。
都是奴才,没人希望自己付出一切后被自己的主子轻易抛弃,太皇太后的举动着实太让人心寒了,再思及昭嫔和太皇太后之间难以理清的矛盾,许嬷嬷喉头发干,意识到眼前的池姑姑的事就是昭嫔攻破慈宁宫的一个契机,便动了心思,这才有了今天这个举动。
云汐愣了愣神,随后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