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点了点头,仔细记下名字,笑着对王贵道:“今儿个劳烦王公公了。”说着,目光扫了一旁的绿袖一眼。
绿袖见状,上前一步,一脸笑意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塞给王贵。
王贵不动声色地收在袖中,然后打了个千,笑道:“贵人今儿个也累了,奴才就告退了,还请贵人好生歇息。”
云汐点了点头,目光看了几个太监一眼,站在最前方的王全安立马笑着凑了上前,笑着将王贵送出了东配殿。
云汐见状,也不急着开口,而是等着王全安回来之后,这才一脸和颜悦色地说道:“行了,你们都起来吧!”起身的瞬间,云汐看了绿萝一眼,示意她给这些人打赏,至于规矩,她觉得有许嬷嬷在,这些人的规矩总归是出不了错的。
别看这些人现在都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可云汐心里清楚,真要收服这些人为自己所用,仅仅只是给甜头还是不行的,所以不管是打一棒子还是给颗甜枣,都是不可缺少的手段。
荣嫔的态度,云汐是看破却不说破。她心里清楚人家给她几分脸面,不可能仅只是因为她玛嬷的关系,也许还有其他她不知道的原因,毕竟她们同在一个宫殿的话,也算是同一战壕里的同盟,互相帮忙总比互相捅刀子来得强。
不过,荣嫔目前还有一儿一女,就凭这个,她就立于不败之地,所以只要她不对自己出手,云汐定然不会同她撕破脸皮,至于延禧宫里的其他人,保持一个表面的和谐,对他们来说应该就是最好的选择。
进了内室,绿萝上前一步,前前后后地帮着云汐将里面又收拾了一遍,而许嬷嬷则被留在外间调理那些宫女太监及打探一下宫中的消息。
这宫里头连颗石头都长了眼睛和耳朵,云汐可不认为自己那两下子就能应付全场。
没进宫时,她心中忐忑,进宫之后,她也没有因此而获得平静,相反地从正殿里出来,她这眉头就越皱越紧。
她知道宫里这几年可不比从前,早年皇上的儿子不是这个死就是那个亡的,夭折率之高,闹得皇上都不敢将儿子留在宫中抚养了,由此可见这宫中的水有多浑。听许嬷嬷的意思,前几年宫中大肆清洗,问题较之前少了很多,这一点从四阿哥出生便养在宫里就能看出一二。
对此,云汐虽然心下稍安,却并不因此就失了原有的警惕之心。
眼见许嬷嬷挑帘而入,云汐抬眼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绿袖,绿袖会意地屈身行了一礼,随后打帘而出,守在屋外。
许嬷嬷上前两步,冲着云汐行了一礼,开口道:“贵人,这几个人尚且用得,只是这来历,背后是否有人,还有待观察。”
宫里的人,不能以常理论之。每个人或许都有无奈,但每个人都可能会利用或被利用,可以说为了活下去,宫里其实才是最不能论情的地方。
不管是亲情、爱情、友情或者恩情,反正只要是感情,在这里都不可靠,因为利益诱惑太多,总有一样是会打破现有的局面,分化原有的一切。所以这主仆情分什么的,不到最后,谁也不能完全放心地去信任谁。
许嬷嬷的话摆明了就是提醒云汐,这些人看似个个都得用,但实际上个个都还不能用。
云汐听了她话,一脸了然,明显心里早有准备:“既然嬷嬷觉得还有待观察,那便先瞧着,得用便用着,不得用便找个机会收拾了。”
“老奴明白。”许嬷嬷点头颔首,随即说起了宫里的基本情况。
如今是由佟贵妃管理宫务,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看似不拿事,但真要出手,别说佟贵妃,怕是皇上也得退让三分。
这也就是说,别看佟贵妃够风光,实际上凡事都还得瞧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脸色。
绿袖和绿萝都是得过许嬷嬷提点的,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两人嘴上不说,心里却打定主意要多盯着这几个人,好好观察观察,看看他们到底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云汐坐在桌前,低垂着头,双手捏着帕子,低声问道:“其他人可有动静?”
“回贵人的话,荣嫔娘娘那边倒还好,倒是李庶妃和住在后殿的玉答应小动作频频。”许嬷嬷人虽未出去,但是该打听的该知道的她都已经弄得差不多了。
她这话一说完,绿袖和绿萝便皱起了眉头,神色间带着一丝愤愤不平的怒色,倒是云汐自己似毫无所觉一般,轻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先不管她们,咱们初入宫廷,倒也没什么怕人看的。”
“贵人,难道咱们就一直这样放任她们?”绿萝一想到这些人都不怀好意,这心里不由得有些郁郁不快。
在府里自家格格的日子就不好过,到了这宫里,这日子依旧不好过,她每每只要思及自家格格所受得那些苦,就恨不得将那些欺负格格的人都给撕碎了。
云汐瞧着绿萝这愤愤不平的样子,知道她是一番好意,不由语带安抚地道:“稍安勿躁。这宫里规矩历来繁杂,李庶妃也好,玉答应也罢,都是这里的老人儿,她们敢这么做肯定就不怕咱们闹,咱们与其为一点小事闹得人尽皆知,还不如冷淡以对,待寻个适合的时机,再给其一击,干净利落地把人给收拾了。”
比起宫里的其他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