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行子。
眉佳心知自己逃不过一劫,故而将鹿行子放入了半颗花*蕊珍珠中又重新修复好钗簪。
“这是怎么回事!”天子怒喝,掌风“呯”的扫在桌案,震吓的元妃浑身一颤险些双脚一软瘫身在地。
女人的否认都成为了此刻的谎言和狡辩。
“皇兄,您应该问一问,为何这么重要的证物,一件很可能让这个女人暴*露自己的证物她却偏要随身携带,”凤明邪往后微微退却一步,衣袂轻飘就仿佛只是在看一场好戏,“女人会如此钟情,只有一个原因。”
呼之欲出——这只花簪,是另一个男人赠予她的。
“心、上、人。”凤明邪这三个字咬字清晰,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好像一片羽毛悠悠然从空中零落在心头却一下子击打起了滔天海浪。
心上人,元妃娘娘有一位心上人。
天子的脸色沉郁如几欲狂躁的猛兽,元妃从未见过九五之尊这般隐*晦的神色,她想要直起身,不,她应该跪下,“哐当”,裙袍带倒了椅子,如同砸在心头掀起的涟漪。
“谁赠予的?”凤明邪了然,这是九五之尊想问却不敢问出口的话,元妃借机将花簪转手赐给眉佳倒是做了好大一个局,让所有人都相信了殷茂便是眉佳的小情人。
“不……”元妃精致漂亮的指尖扯住了九五之尊的龙袍,眼泪花了妆容,哭诉道,“不是、不是的,即便臣妾与眉佳相识,臣妾纵容了她在宫内的一切违禁事宜,可、可臣妾从未与旁人有私情!从未!”元妃娘娘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小王爷您岂可随口污蔑,本宫在缀霞宫的一切行事用度皆有记录在册,如何——如何与人苟且!”
这是实话,后宫嫔妃的侍*寝、月事,吃穿住行,见了什么人,诊了什么医全都记录在案,若是有什么男人堂而皇之的在缀霞宫久留,难道——难道所有人都瞎了眼吗!
天子的神色微晃,确有几分动摇。
凤明邪挑眉:“你膝下有两子一女,三年前的端妃祭陵你去了趟钺陵小住两日,这是元妃娘娘入宫后唯一一回去皇家陵墓,”元妃在六宫是个别样的存在,方入宫就颇得隆宠连小心眼都不屑一顾,别的妃子忙不迭的去祭拜希望多得天子一眼好感,她呢,轻易获得所有的青睐,“此事还令太后念念不忘,只是本王记得,有另一人,也正于越岭祭拜。
他漫不经心。
“住口!”几乎在一瞬,元妃和天子异口同声大喝道。
一个震怒,一个惊恐,显然,他们都想起了那是谁。
凤明邪如今这一把刺扎在了大晏朝后宫最忌讳的违禁事儿上,妃子偷*情、混淆龙种,对天子来说可不光是耻辱两个字可以掩饰的。
九五之尊着着龙袍身形魁梧,他站在了那娇小美艳的宠妃跟前,烛火的光被阻挡了七八,甚至看不清天子现在的表情神色里究竟几分震怒几分诧异,男人的手掌已经狠狠捏住了元妃的下颌:“凤阳王所言,是真是假。”
他低沉的声音里满是愤怒。
小王爷意有所指,元妃受尽了宠爱短短几年就为天子诞下三个孩子,其中那小女儿更是继明玥公主之后最得帝王喜欢,亲自赐名惜,珍宝爱惜,可偏偏,就是这个小公主在明朝暗讽之下变成了偷*情者的野种,天子不能容忍如此荒唐离谱的事发生在皇家、发生在帝王的內苑。
元妃的下颌联通脖颈被捏得直生疼,她脸色煞白不知是惊是恐,仿佛这夜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演变成了一场不着痕迹的讯问,小狐狸整个眼眶泛红可眼泪却硬生生的被天子的质问逼在眼底不敢淌下来。
九五之尊似从她的态度上察觉了不堪:“朕待你不薄,自十六进缀霞宫,你得到的皆是其他嫔妃不曾有过的殊荣,权势、宠爱,朕甚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元妃的确是天子的心上娇,她从刚入宫像一只天真无忧的小黄鹂到雍容华贵六宫之主的蜕变,男人都看在眼底里。
“朕要听实话。”男人深深吸了口气。
元妃的眼泪再也忍受不住的从眼角滑落:“臣妾……臣妾没有……”她喃喃着像在渴求着最后的信任和恩宠。
九五之尊的晦暗神色随着珠光晃动:“你可以不认,朕也可以查。”天子拂袖冷眼看那女人摔趴在地上泣不成声,他心胸的愠怒挤压*在双眸如童话汹涌翻覆着暗火,没有勃然大怒暴躁的口吻却叫人更加的毛骨悚然。
一个男人冷镇异常的看待这般羞耻事的时候,那说明,他有了决定。
“延华宫的贤妃,昭芸阁的婕妤,”天子的指尖掐紧了掌心,横袖一扫,哐当,案上的茶盏碎裂在地,“朕喜欢你、纵容你如此肆无忌惮的横行,皆是朕的过错!”那些女人是怎么死的,一个个的“意外”当真以为九龙御座上的男人是个傻瓜吗!
元妃是娇媚的玉面狐狸,九五之尊承认自己曾被她迷的魂不守舍,可如今,全成了恃宠而骄的孽障,一笔一笔,皆是死罪。
元妃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她气喘如急忙不迭跪着身爬上前去抓紧了九五之尊的龙袍:“陛下!就算臣妾有千错万错,惜儿是您的孩子,臣妾没有骗过您,她、她绝对不是……”她的话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