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川看着他存在感十足的地方, 心说不信你忍得住。
他洗了手从冰箱里取出菜蔬清洗,打下手的次数多了也知道怎么切、先后放什么食材,只是调料还拿不准需要薄行泽来。
吃饭的时候他已经差不多“平静”下来了, 没想到居然真能忍得住。
两人从早上开始就没吃饭, 虽然出锅的时候色香味都差一些, 但两人都吃得很香, 尤其薄行泽。
“行了你先去洗澡, 我帮你把睡衣拿来。”祝川起身, 随手捏了一颗小番茄塞进薄行泽嘴里, 往主卧去了。
这是他第二次来主卧,一如既往的冷硬, 活像是一间放了床的办公室。
睡衣整齐放在床上,祝川拉开柜子找出内裤一块拿起来,哼着歌想这破卧室拆了也好, 住这儿跟住公司有什么区别。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短促铃声随即提醒他接听。
“你让查的事差的差不多了。”
祝川抬头看了眼时间, “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你不需要睡觉的吗?”
远哥:“……不是你规定的让最迟今天给你消息吗?我刚查完不现在打什么时候打?打扰你办正事了?”
祝川估测薄行泽没那么快洗完澡, 靠在桌上跟远哥笑:“是啊,刚准备去鸳鸯戏水呢, 你给我打扰了。”
“少浪。”远哥打了个呵欠起身,要不是白眼不能通过信号传输, 现在已经扔到祝川脸上了。
“他不是你口中说的那种不务正业的纨绔,相反他一直在做事, 只不过本事可能不够。他有不少拿不到台面儿上的灰色交易,不过可能命好一直没牵连到他。”
灰色交易?
祝川下意识按紧桌沿站直了身子,他自己也踩在灰□□限上, 没少跟黑白两道的人打过交道,但他从不跟那些人有生意往来。
“他这几年一直跟我在檐上月,哪儿有时间去搞那些?你没查错人吧?同名同姓什么的你确认过了?”
“今年年初,大概是因为易家老爷子不行了,他开始积极争取跟他大哥较劲。一个有易家当靠山哪是那么容易扳倒的,反倒是他弄得自己公司出纰漏,这个洞越来越大。”
远哥说完执意补了一句,“你不想聘用可以开除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能力。”
祝川这才明白易贤被那些人威胁以及那次受伤却怎么也不肯报警的缘由,怕被自己发现私底下的运作。
可他不知道,如果他想争,凭着二十多年的交情自己一定会帮。
“行,我明白了。”祝川顿了顿,又问他:“杨迹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什么人给他寄的照片有没有头绪?”
远哥说了声“没有”就把电话挂了丝毫不留情面。
薄行泽久等不来,围着浴巾出了浴室回房间,在门口听见了他的话忽然兜头被泼了盆冷水。
他借着帮自己找睡衣的借口在关心易贤,是怕自己多想还是单纯的不想让他知道?
薄行泽没推门进去,垂了下眼转身去了书房,沉默无声地换完了衣服打开电脑,严弦传了几份文件待接收,他登上去点了接收,打开文件。
他必须用工作让自己冷静。
廖一成的事情必须很快解决,这次他没能得到好处必然会想另一个办法。这次是因为廖一成不知道叶铭礼的身份才让他有机可乘。
他不一定每次都能及时护得了祝川。
祝川挂完电话抱着睡衣往卫生间走,没看到人疑惑地叫了两声还没人应,发现书房的灯亮了便走了过去,发现人衣服都穿好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薄行泽将笔记本电脑合上,“嗯。”
“等着急了?我接了个电话耽搁了,你头发也没……”祝川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人拉过去坐在了腿上,困在怀抱与办公桌之间,清淡的沐浴液气味传来。
手被攥住,这次不是指根相对而是将它包进了掌心,另一只手将人拥进怀里。
“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事,我有点累,让我抱一会。”薄行泽把头埋在他颈窝里轻轻闭上眼,获得片刻安宁。
祝川伸手拍拍他的后背,感觉那道嗓音的沙哑疲惫,轻声说:“回房间去休息好不好?把工作先放一放,明天再处理。”
薄行泽累的不是工作也不是身体,是他的神经实在紧绷地太厉害了。
祝川伸手在他太阳穴两侧轻轻揉按帮他缓解,边说:“你从八年前就是这样,好像无所不能,没有什么困难可以把你打倒。”
“但是我知道,我的薄总其实也是个凡人,会累,会脆弱。”
祝川跨坐他身上,低头轻吻了他一下,褪去了那层风流轻佻的外衣认认真真地说:“红叶的薄总所向披靡,什么事情都能办得到。薄家的小儿子是全家的希望。但那些都与我无关,我只要那个会笑、会生气、会无可奈何的薄行泽,你知道吗?”
薄行泽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我不要你无所不能,也不要你创造很多利益。”祝川轻吸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薄行泽到底在怕什么,紧张什么,但连他都无法抵抗的恐惧,应该和八年前的不告而别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