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苏筱道出此话时，内心略有沉重，可他并未再问更多，只是定定地看着面前人儿：
“你…能晚些再融入我身体内吗？”
“可以。”
秦忱言笑晏晏，旋而，苏筱伸过手去，将她揽入怀里：
“再陪我一会，就一会…”
随后，漫漫长河，良久无言。
唯有他们，并肩站立，顺着流光小船，往岁月长河支流更深处去。
“岁月长河，它不属于这个九天十地，或者说，它来自方寸寰宇之外。”
不知过去多久，秦忱忽然开口，她转过眸子看向苏筱，嘴角抽动，似乎想笑，但又笑不出来。
“方寸之外…会是什么样子，你说呢？”
后者明白这涉及到自己不知的认知，为了不打断身旁人对自己传授认知，他只是随意问了这么一嘴。
“方寸之外…或许还是方寸吧。”
秦忱笑笑，但苏筱闻言，却有些疑惑，他转而皱眉：
“还是方寸？”
“嗯。”
像是看出了面前人的疑虑，秦忱轻叹一口气，将手掌展开，顿时，一幅星空图出现。
它的星空布局有些熟悉…
“这是，我们的宇宙？”
苏筱认出来了，这星空图里的几颗行星，不就是赤乌恒星系么？
他还看见了家乡蓝星。
“对，很熟悉吧。”
但苏筱没有回答，他看得出来，秦忱是已经将自己原本所处的宇宙给深深刻入脑海，在外漂泊千万年，她该多么想念家乡？
“你先前也去过了方寸之距连接点，星空古路，那里有万千种族争霸，而被你打穿的那一条，从总体上来看，也仅仅是万千古路中的微末支流。”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更为厉害的角色，还有更为辽阔的世界与更为多样的种族。”
“我们自诩认知九天之地千万年的历史，但谁又规定，这些认知就一定全部正确？就像没人知道，不朽生灵以前，整个九天十地是否真的万灵寂灭。”
“谁又能解释，那被看作是万族之劫的诡异生物又从何而来。”
“可能，我们所以为的天地，也只不过是一个更大的方寸寰宇中，最为平凡的一隅。”
听完秦忱所言，苏筱长久难言。
他又一次觉得，这个宇宙相当陌生。
“醒神魄，碎枷锁，渡苦厄，登永生。”
“永生永生？世人都想登顶宇宙绝巅，但谁又知道，永生，也仅仅是一个开始。”
……
“对啊，只是开始。”
苏筱有些泄气，他努力这么久，才走到现在这一步，可秦忱却告诉自己，世人趋之如鹜的永生境界，连道尊和魔尊都为之折腰的永生境界，在某个战场上，却只是开始。
“苏筱，你怕了？”
秦忱侧过眸子，看向苏筱的视线多有灵动。
“不，不怕。”
“我最怕的，是到最后都不能走到你身边。”
继而，他将身边人扯过，拦在怀里。
偶尔也有逆着岁月长河直上的人，看见这对奇异组合，他们略感惊讶的同时，有些意外。
什么时候岁月长河支流，允许两个人一起攀登了？
可他们或许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刚刚，便和传说中的人祖秦忱，擦肩而过。
“我也是…”
不知为何，秦忱有些热泪充斥于眼眸。
她又何尝不想和苏筱在蓝星上过普通人的生活，就算见识不到真实的宇宙，就算沦落芸芸众生中，也在所不惜。
可历史就是车轮，它推着人匆匆前行，等可以驻足回眸时，却发现，自己离当初所向往的普通，太远太远了。
“有的时候，我总是独行在历史里，身旁可以相随的人，或是背叛，或是因我死亡。”
秦忱的声音喃喃，可又有无尽哀凉蕴藏，叫苏筱心疼。
“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不容易。”
旋而，秦忱像是决定了什么，一口吻上面前人：
“人族昌盛时，九垒横空，永生境上为帝尊。”
“仙路绝顶谁为峰？一见无始道成空。”
“苏筱，我说过，我代表着过去，而你，代表未来。”
“这是我在悠悠岁月中，遗留给你的馈赠，只希望，直至你能脚踏群星，来到荒古的日子，不会太长。”
“苏筱，记住，你要变得强大起来，要强到绝巅，因为，只有那样，我们才能守护住我们想要守护的一切人和事，九天十地所要面对的敌人很强大，异常强大，若你未来只是永生，那整个九天十地，便将永无光明之日。”
言语轻淡，可谓字字诛心。
苏筱看着怀中人渐渐化作光点融入识海，眼角不知怎的，有热泪滑落。
“嗯？怎么少了一个？”
与此同时，岁月长河支流里，有人注意到苏筱那边动静，有些疑虑。
旋而，一声长啸在岁月长河里掀起惊天骇浪。
“卧槽！你疯了？！被岁月淹没，你将永无生还机会！”
在岁月长河的惊涛骇浪将是要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