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次了,干净利落的就给刘柄分派解决下去,颇有些霸道女总裁的模样。
不过这也是亏得这个时候商业气息没有那么浓烈,她想的很多东西都偏理想化,实际操作起来若不是因为不用付地租,怕也难成。
宁姝交代完,转身跑到荀翊身旁,笑道:“对了,相公刚才是不是有话与我说?”
方才宁老太太和宁赵氏来的不是时候,硬生生地把荀翊的那话给截断了。
荀翊此刻满脑子都是戴庸所说“她把你当儿子”“她把你当衣食父母”。他回过神再看向宁姝,却觉得方才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是觉得姝姝奇思妙想,开了这个集市出来。”荀翊微微笑道。
这地方热闹不说,且看今日出宫的嫔妃与太后也都乐在其中。人生有许多事情都无法自我掌控,该开心的时候能开心便是好事。
“还是皇上好,将这地方借我用。”宁姝回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两人慢慢向前逛着,宁姝看见这其中有很多地方可以改进,便默默的记在心里,之后再和介贵妃和秋昭仪商议。
她偷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荀翊,又低下头去,眼睛里却都是笑意。
明明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但能和他在外面这么并肩走着,她很喜欢。
之前的上元节是这样,一起逛布庄也是这样,一起春猎散步也是这样。
这是一种有些奇异的感觉。
当一个人走在人群当中的时候,目标性和方向性都是很强,脚步走的很快,会错失很多左近的风光。
可当你身旁有那么一个人的时候,你又希望走的慢一些,再慢一下,看看附近有没有可以落足休憩的茶馆食斋。
这感觉,就像整个世界突然都变成了假的,只有你,只有他,是真实存在的,因为彼此而存在的存在。
像是知道宁姝心里在想什么似的,荀翊突然在旁开口道:“我与姝姝在一处的时候,总觉得周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嗯?”宁姝愣了一下,笑着回道:“是不是还有一种这条路很长很长,希望它更长的感觉?”
荀翊点了下头:“确实如此。”
宁姝说道:“皇上平日太过辛劳了,偶尔需要出来散散心。”
“是这样吗?”荀翊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这市集里的东西多,连方士也要掺上一脚,长条旌旗带着各类家么事儿看起来有模有样,宁姝和荀翊路过,眼看着旗子上面写着“知天事通古今,种种皆有天意”。
宁姝停下脚步,从袖子里捏了一枚碎银,请这方士为自己占上一卦——既然种种皆有天意,自己和瓷器们穿到这个时候,想必也有自己的命数。
可随即,她又自嘲的笑了笑,天命怎是那般容易便能算出来的?
那方士掀了几个卦面,沉吟片刻,这才开口道:“一青莲十二浮屠,上呈香,下烈火。姑娘是平安顺遂的命格啊,只是没那么安稳。”
“此话怎说?”宁姝问道。
方士笑道:“这莲花一颠倒,上头成了火,下面成了土,便是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说罢,他还挺得意,眼巴巴的等着宁姝赏钱。
“那要是再颠倒回来呢?”宁姝没听明白,反正这些算命的说话向来都是玄之又玄。
“再颠倒回来?火就被土给盖灭了呗,怎么还想着回去呢?”方士说着,又仔细看了卦象,说道:“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
宁姝还没动弹,倒是荀翊脸色微变,递了锭银子给那方士,说道:“借你吉言。”说罢便带着宁姝向前走去。
宁姝眼看着那锭银子还有些心疼,回头看了两眼,眼瞧着那方士笑的合不拢嘴,还用牙咬了咬那银锭。
待到快要夜深的时候,马车便又在后面一处角门候着了,接了太后及众嫔妃们往宫里回去。大伙儿还有些意犹未尽似的,掀开帘子再看一眼这热闹集市,也不知下次再能出宫是什么时候了。
紫宸殿里,荀翊方才坐下,戴庸就十分勤快的端着茶盏走进来,说道:“皇上,喝水。”
“水?”荀翊问道。
戴庸恭敬地将茶盏放在桌上,往后退了数步,回道:“宁嫔娘娘方才走的时候特地交代的,皇上夜里喝茶不利于眠。而且皇上惯喜欢绿茶,娘娘说皇上胃肠不舒服,想来是因为绿茶有些刺激。”
荀翊将那茶盏掀开,里面确实是干干净净的一杯水而已。
他沉默片刻,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这种事情她倒是有心。”
今夜也发现了,哪个嫔妃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她心里都有个大概,太后娘娘喜好话本她也能帮着挑出来。明明是颇为细心的一个人,为何就偏偏不知道自己的用意呢?
亦或者,是她知道,但却不愿。
“皇上。”戴庸小声说道:“皇上好久没去介贵妃那儿了。外面现在都盯着宁嫔娘娘有没有怀龙嗣的事儿,宁嫔娘娘毕竟不是介贵妃,心里不明白,到时怕撑不住这么大的劲儿。”
他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荀翊,他思忖片刻,站起身来说道:“走吧,趁着还有些时间,去介凉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