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当空,靖王府。
苏玉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虽然是一脸病容,却也多生出一副别样美来。
慕青为她诊脉之后微微皱眉:“你还准备继续装病?你这脉象倒是比之前更弱了些,怕是日日如此待在府中,再加上心中郁结,怕是真的要生病。”
“那又如何,只要能得到轩哥哥的垂帘,生病又何妨?”
苏玉婉轻轻的撩过耳边的碎发,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子,之前听轩哥哥说顾茗烟要比自己还有瘦弱一些,当真可笑,她顿顿少吃怎么会比顾茗烟日日多餐还来的圆润。
慕青一言未发,只有锦绣推门进来,犹犹豫豫:“小姐,今日似乎不用等王爷回来了…”
“怎么?”苏玉婉的眼神顿时狠辣起来。
锦绣支支吾吾道:“王爷今晚已经决定在药宅落脚了。”
苏玉婉深呼吸了两口气,下一刻,梳妆台上的铜镜已经被她扫在地上,摔的粉碎。
锦绣只赶紧跪了下来,战战兢兢不敢继续开口,一直等到苏玉婉气喘吁吁的砸了眼前的东西,暂时消了气,这才继续道:“小姐,都是顾茗烟那狐媚子勾去了王爷的魂儿。”
苏玉婉气红了一张脸坐在了椅子上,自当认同锦绣这番话。
之前无论她做什么,轩哥哥不是百依百顺,若她看不顺眼,便是那路上多如星辰的碎石子也能给她清理干净。
可如今轩哥哥却说倾心于这样一个狐媚子!
“气死我了…”苏玉婉愤愤的将帕子也扔在了慕青的脚边。
锦绣见状,一双眼睛倒是滴溜溜的一转,只赶紧走到了苏玉婉的身边,低声开口:“要我说啊,这顾茗烟说不定还真的是个狐媚子,小姐可只四皇子最近成了天炎一霸,更是不想同荔湾姑娘成婚,说不定,就是那顾茗烟连着四皇子一起勾引了呢。”
听闻此言,苏玉婉倒是若有所思起来:“如此说来,她难不成真的是狐妖?”
“这可说不准呢,不过之前三皇子和六皇子都曾对她有意,如今又勾了王爷的魂儿,说不定还真是狐妖现世,更何况您之前取了她的心头血,她如今还活蹦乱跳着呢。”锦绣自然顺着说,倒是振振有词。
想来,苏玉婉心中倒是也有了想法:“你去将这些谣言散布出去。”
锦绣只莞尔一笑,赶紧去做了。
慕青欲言又止,还想阻止,却在看见苏玉婉眼中疯狂的时候不再开口。
第二日,这狐妖现世,祸国殃民的消息便长了翅膀一样,在这天炎城中不胫而走,更说之前火雷之时说成是上天震怒,还有人说皇子齐齐归来,也都是狐妖之力,说的跟真的一样。
而顾茗烟却不知此事,醒来之时看见段承轩正在一旁更衣,只吓得她匆忙爬起来,却见自己只有一身里衣,更不管不顾的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身下。
段承轩只打量着她的所作所为,低声道:“本王可不会吃一个醉酒之人的豆腐。”
“谁知道呢…”顾茗烟小声嘀咕,却是松了一口气。
哪怕同睡一榻,也不会有些什么。
她也大大方方的往身上套了衣服,不涂脂抹粉,见段承轩继续处理桌案上的公文,她便只将东西搬到了庭院中的石桌上。
两人不过只隔着窗框,两人只要一抬眼,便能看见对方,却除了用早膳,两人都只各自忙碌。
段承轩耳边只听见碾碎药材,以及打包揉捏之声,倒是比靖王府中寂静许多。
没有苏玉婉时不时前来的引诱,更无顾子衿总是上门来送东西的谄媚,烦心事却也断断找不到这里,他似乎有些明白顾
茗烟为何喜欢此处。
如此一来,两人倒是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日一夜。
翌日清晨,顾茗烟只翻过段承轩的身子跳下了床,段承轩当即醒来:“去哪儿?”
“去济世堂送药,如今天色正早,送完回来我还能买了隔壁那家的蒸饺和牛筋面。”顾茗烟风风火火的换了衣服便冲了出去。
段承轩也没了睡意,只看了一眼天色,恍然想起顾茗烟昨日三更才睡,就连他都有些犯困,也不知顾茗烟哪里来的精力。
早上街市无人,顾茗烟独身一人提着两满满食盒的药包,背后背篓里也背满,倒是悠悠哉哉来到济世堂,开早门的伙计这次一见到她,当即接了东西:“靖王妃…您这是…”
“还是叫我烟儿姑娘。”顾茗烟只将背篓放了进去,一眼就看见贺近正在院落之中和人争执,便自顾自的坐下来,让那伙计点点药材。
伙计边清点着药材,便低声说道:“王妃,昨日这天炎城传了不少您的谣言呢。”
“说来听听。”顾茗烟倒是好奇,她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能有什么流言。
那伙计自然而然的将那狐妖现世的流言给说了一遍,满是
担忧的看她:“王妃可别不在意,这流言蜚语也是能杀人的。”
“你都说了,流言蜚语能杀人,但我不是狐妖吗?”顾茗烟不怒反笑。
伙计彻底没了声,而贺近也同人谈完,拉了半开的帘子进来,一见到顾茗烟就赶紧迎了上来:“你来的正好。”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