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冉这趟家回的很艰难。
他先是弄丢了傅衍白送给自己的戒指,然后又像瞎猫碰上死耗子一样,从同组的嘴里听到了这么一段天方夜谭。
可偏偏小雀斑说的时间都能对上,那几年刚好就是傅衍白撇下他来美国的时候,无缘无故,没人会胡说。
纪冉开着车,昏头昏脑的回家,到了两条街外刚刚中午,他的手机就放在副驾驶,红绿灯口反复的拿起放下,仿佛是什么引爆器,拿的快,撇的也快。
但他不相信傅衍白会骗他。
过了一会儿,纪冉还是拿起手机发了条微信过去。
别买了:快回来了,要不要带什么。
别买了:黄油面包?
别买了:在家吗?
别买了:饿。
傅衍白靠在诊所的皮椅,余光扫过屏幕,随后比了个抱歉的手势,先摸起来回了微信。
坐在他对面的陈影笑了笑:“有急事?”
傅衍白打着字,回完纪冉有些暴躁的消息,过了几秒道:“没有。”
陈影:......
这家私人诊所的门槛很高,坐落在繁华的市中心环球大厦23层,傅衍白的诊区门口就挂着自己的名字,每周只需要出诊3天,名副其实的高薪不累。
陈影穿着很精致,她早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的生活,当初和傅衍白一起到美国,就没再回去,已经办了移民。
她记得自己当时和傅衍白发生争执,对于一份又苦又累,钱一般还危险的国内公立医院医生,傅衍白竟然要放弃在美国优渥闲适的环境和即将到手的绿卡,头也不回的选择回国…
后来两个人便不再联系。
“我这半年胸口总觉得喘,所以来看看,没想到朋友推荐的华人医生是你。怎么,想通了?”
陈影在傅衍白宽敞明亮的诊所里走了一圈,仿佛曾经的一些事情不存在一样:
“视野真好。”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鸢尾花香,女香混着木调的沉美,不由重了几分。
“那做个心冠检查吧。”
傅衍白写完问诊单,不咸不淡:“出门右转,助理会带你过去。”
陈影接过单子,目光在他下颌的咬痕上凝滞片刻,单子皱了一角:“好,老同学了,有时间聚聚。”
—
坐诊的日子傅衍白会回家晚一些。
纪冉如果回去的早,不是在书房抠文献,就是在客厅烤火打手柄,等人回来就会兜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等饭吃。
傅衍白打开冰箱,某人想吃的一般会被偷偷摆在最前面,然后小少爷再说一嘴随便,他默不作声的把纪冉想吃的做好,再听纪冉在餐桌上说好吃,说他聪明。
这么点小把戏。
两个人玩的其乐融融,仿佛永远不会腻。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纪冉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他抱着枕头坐在餐桌边,隔一会抬头望一眼傅衍白,目光的终点大多落在无名指的戒指上,又飞快的缩回去,像一只不停出洞的地鼠,生怕被发现。
冰箱最外层只有一排土豆。
傅衍白抽了两盒意面,做了个纪冉最喜欢的叁巴酱鸡肉大虾,但端上桌盘子只下了一小半,纪冉就放下刀叉:“我吃饱了,先去洗澡。”
傅衍白凌利的目光扫过纪冉空落落的无名指,然后对着剩一大盘的意面皱眉:
“怎么没戴戒指?”
纪冉心里咯噔一下,头皮麻了麻:“忘在医院了。”
他转身就上了楼梯,还没走到浴室,身后就多了道影子,傅衍白紧紧跟在后面,纪冉感觉腰上一热,跟着就被抱在怀里:
“这也能忘?”
男人的表情有些落寞,傅衍白暗着神色抬起他的下巴,吻在一处。
肚子上一阵暖暖的触感,纪冉感觉到傅衍白的手覆在上面,轻轻压了压:“不喜欢吃?下次不做了。”
“没...”
纪冉下意识漏了一个音,空气中都是傅衍白的味道,他吸了吸鼻子,眉头又小蹙了一下:“傅衍白,你好香。”
“一天都在坐诊。”
男人一脸稀松平常的表情,纪冉很快被抱起来放上床。
窗外一点鸟过河岸的鸣响。
纪冉皱皱鼻子,偏偏觉得这香味有些不一样:“你...没什么瞒着我吧?”
傅衍白:“没有。”
—
纪冉等了两天。
果不其然,这么贵重的戒指,警.察局那边毫无消息。同项目的留学生也安慰他,这个地界警.察就是摆设,根本不会帮忙找东西,更别提帮外国人找东西。
他丢了戒指,像丢了狗牌的小狗一样失落,最后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得坦白从宽。
大不了被捅一捅。
于是小少爷一脚油门,趁着午休,车开到了诊所门口。
玻璃幕墙在中午反射出炙热的光线,像是一幅快要融化的油画,让人眯不开眼。
到23层的电梯一开门,纪冉就看到一身白色el的陈影从里面走出来,手上拿着病历本,转了转帽檐。
电梯里是那股香味。
很香的那种。
而对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