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岁苒低下头来,不答反问:“那她的眼睛呢?有痊愈的可能吗?”
刘医生摇了摇头:“被大块淤血压住脑神经,动手术失败丧命的概率有九成,征得她的同意,我们就没有动。”
徐岁苒呼出一口浊气:“领我去换衣间吧!”
只要命保住了就好,以后还有痊愈的机会和可能性的!
刘医生诧异一瞬,很快领着她往前:“研究室刚成立的时候,沈先生就在我们这儿专门为您开辟了一个换衣间,今儿还是您第一次来参观呢。”
徐岁苒想到最害怕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声音,一时沉默了下来。
刘医生也知分寸的住嘴,没有多说不该说的。
房间内转瞬静得落针可闻。
刘医生轻手轻脚的给徐岁苒上药,擦拭身子,又协助着徐岁苒换上新旗袍,这才扶着徐岁苒坐上轮椅,把她往前推。
“您的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等会探视结束后,还是需要做一个全面检查的。”
“而且目前您还有些发热,疑似发烧了,您要不先吃点药看看?”
徐岁苒直接拒绝:“不用了,我还能再坚持一下,等看完她再说吧!”
徐岁苒性子清冷倔强,说一不二,这么些年,也只有沈疆说的话,她能听得进去两三分。
刘医生无声叹息,继续推着徐岁苒往外走去。
“苒苒?”寂静无声的走廊上,一道突如其来的男音让两人面色各异。
徐岁苒起身想要离开,可是却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冷嘶一声后,慌忙催促:“刘医生,走快点。”
刘医生被沈疆眼神冻到退后两步,抿唇:“我还有事,先走了,苒小姐就有劳沈先生照顾了。”
她溜之大吉,对两人避如蛇蝎。
徐岁苒想要自己转动轮椅往前,可是手法笨拙,轮椅一动不动。
而且之前强撑着从手术室走到换衣间,已经用完了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气,换过药后,她就没法重新站起来了。
徐岁苒咬紧了薄唇,不太乐意看到沈疆,干脆闭上了眼睛。
沈疆慢慢的在徐岁苒面前蹲下:“苒苒,我这次出国,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亲力亲为去做,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
天知道,在国外的这24小时他是怎么挺过来的,满脑子都是小姑娘无助的样子,可是实在走不开。
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没法眼睁睁把到手的军火让人,毕竟有国才有家,也只有国家强盛了,未来才能保护好国民。
沈疆心情沉重,慢慢呼出一口浊气,就像一颗烙铁,在徐岁苒的心上猛地滚了过去。
徐岁苒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平静道:“好,我知道了,但其实你不用和我解释这么多,我不好奇,也不感兴趣了。”
她的心,早在接通电话那一刻就死了,想说的话,也全都化为乌有。
沈疆面色一僵,知道徐岁苒还在生气,却仍选择不继续哄,甚至直接站起身来:“那你先去见见你朋友吧。”
徐岁苒不知为何,明明已经决定放弃,可是在听到他这样的话时,还是忍不住鼻子酸涩。
一定是身体太疼了,所以才会哭鼻子,绝对不是因为沈疆的不在乎。
徐岁苒深呼吸好几口气,暂时平复了她的心情,在沈疆的指引下,慢慢推开了手术室的大门。
李诗婷温柔的声音响起:“是苒苒吗?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或者不舒服?”
徐岁苒看着她全身被包裹成木乃伊的模样,却仍第一时间关心自己,眼眶一红,声音软了下来:“我没事,婷婷。”
“这么大个人了,还是个小哭包呢?”李诗婷听到泪音笑了笑。
“你一定也很累了吧?我现在没事啦,你回家睡一会儿吧,等醒了我们再聊。”
徐岁苒让沈疆推着上前,握住了李诗婷的手:“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就这最后三个月了,要是婷婷想不开,丢下她一个人……
徐岁苒想得深远,李诗婷作为她的好朋友,又怎会不明白?
李诗婷扯扯嘴角,拍了拍她的手背。
“我呀,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要是你以后再没饭吃,没了我,该怎么办呀?安啦,我自己待着也能把自己照顾好的。”
徐岁苒知道,李诗婷这是想起两个人初遇的时候了。
她回忆起李诗婷的梦想,和两人这些年的相濡以沫,决定坦白。
“婷婷,我以后再也不会没饭吃了,其实我真正的身份是,徐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徐岁苒。”
“大白天的,你该不会发烧烧傻了,说胡话呢?”李诗婷想要起身探徐岁苒的额头。
沈疆在这时候神助攻:“我是沈疆,我能证明她说的是对的。”
沈疆经常出现在各个媒体频道中,李诗婷还是他的粉丝,自然能第一时间听出他的声音。
“苒苒,你……真的没有骗人吗?”李诗婷声音哽咽:“真好,你以后都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啦,我也可以彻底放心了。”
徐岁苒吸了吸鼻子:“是我们,婷婷,我现在有钱了,我们出去走走玩玩吧,吃很多很多的糕点,看很多很多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