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驾着帆船以摩托艇的速度靠了岸, 再次记住了上岸的方位和标志物, 才将帆船收入空间。
白驹号遇到独行大盗的事传得飞快,不过两日,山海关总兵司马川也得到了消息。
有着前儿卫麟来信说平安州那边出了状况, 京城里的军饷又不曾送出, 司马川立刻就有一种陷入了巨大阴谋的无力感;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一个不知是谁的神秘人的监视之下。
这种恐惧令司马川成为惊弓之鸟, 一面和海上联系, 打捞沉船;一面将讯息传回京城。
贾赦猜到海上出了事, 司马川定然是要往外传递讯息的,凿沉了白驹号, 倒也没急着回京。
果然算着海上的消息传回山海关后不久,贾赦就在关门外拦截到了信鸽。估摸着京城里头,关于平安州的事已经闹开了,曾阔那老儿也会被盘问得焦头烂额, 贾赦总得带些证据回去, 否则全凭自己一张嘴, 终究是说不清的。这次贾赦拦截的信件上也有墨点儿,贾赦看过之后,便收入了空间。
至于曾阔,确然如贾赦猜测那样, 现在日子不好过。
当日, 平安州的事传入京城, 当即在朝上上炸开了锅, 平安州节度使被押解回京。虽然曾阔出来力证平安州的军饷未失,又称是贾赦谏言。但当时贾赦和曾阔在户部静室密谈,连谈的内容都被贾赦拿走了,曾阔之言,全是一面之词。
朝堂之上,各有立场,往往唇枪舌剑争执不休。
这时离平安州节度使裴四海被押解回京已经五天,贾赦依旧踪影不见。本朝十日一大朝会,五日一小朝会。今日正是小朝会之期。
在议定了几件大事之后,三皇子司徒均率先对曾阔发了难。
司徒均走出班列道:“启奏父皇,儿臣以为平安州出现保定沈家失物的案子,不宜再拖。”平安州的案子,是景怀帝派司徒均和大理寺少卿共同去办的,裴四海也是司徒均下令捉拿,押解回京的。只要此案一定案,司徒均便有了一桩功绩。但是此事偏偏被曾阔拦下了。
如今裴四海等人虽然关在大理寺大牢,但是毕竟是立过战功的人,得了景怀帝的不得苛待的口谕,如今还好吃好喝的待着呢。若是此案长久拖延下去,便是并非自己的原因耽搁,以后只怕也叫几个不省心的哥哥兄弟替自己传出办事不利的名声。
“儿臣附议。”五皇子司徒增立刻支持司徒均。司徒均在刑部行走;司徒增则在礼部行走。礼部平时掌管礼仪、祭祀、仪仗等,颇为清水;加之朝廷财政吃紧了好些年,自从司徒增进礼部以来,奏请拨款,曾阔那老儿就没爽快过。
当然不可能爽快的,财政吃紧时候自然是先紧着军事和民生两样。司徒增是皇子,打小在上书房念的书,这些道理自然也懂。只是憋屈了几年,他此刻乐得仗着大义理直气壮的给曾阔添些堵。
“臣附议。”“臣附议。”……如今有三皇子司徒均冲锋,司徒增相帮,史晖、卫麟、王子腾等岂肯放过这样的机会。
一时间,朝堂上附议之声一片。
此时,六皇子司徒境走出班列道:“启奏父皇,儿臣以为,如此大案,等了五日,实不为多。如今明知平安州一地的军饷尚未出库,自然证明曾尚书所言非虚。既如此,儿臣以为,不若派人寻找户部员外郎贾赦的下落。”
司徒境在户部行走,即便曾阔属于清流,并没有偏向自己,但是司徒境也得护着户部些。贾赦若在户部闯下货来,即便与他没有直接关系,他这个在户部行走的皇子脸上也不好看。
司徒境此言原也有些道理,自然也有一帮朝臣附议,于是,朝廷上就立刻审裴四海,还是寻回贾赦再审激烈的争辩起来。两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有人说贾赦就是畏罪潜逃了,立刻就有人反击说贾赦被真正的幕后黑手杀人灭口了,死无对证,什么脏水不能泼。
卫麟听得此言,倒是真心希望贾赦已经死于非命,但是他不但接到信息说白驹号已经沉了,那封信上的五个墨点儿,他却只收到三封;也就是说,有两封信失了踪迹。若是那信鸽死于鹰隼之口还好,若是那信鸽被人拦截……卫麟不禁吓得自己又出一身冷汗。
当然,毕竟是在御前,即便两方各执己见,还是有些分寸的。在双方将自己意见阐述完之后,朝堂上便静默了下来,等着景怀帝定夺。
景怀帝其实早就有了成算,下口谕命人寻找贾赦下落。一来,曾阔为官一直不错,景怀帝相信曾阔出言保下裴四海必然有原因;二来,贾赦献计的事是曾阔在上次大朝会上当着宗亲和文武百官的面说的,无论贾赦是生是死,总要寻一寻下落,此案才宜继续审,否则谁知道会不会传出自己昏庸的话来?至于第三么,贾赦虽然名声不好,到底是贾代善的嫡长子。死了的忠臣是最好的,贾代善解平安州之围,又驻守平安州多年,劳苦功高,景怀帝自然是念着贾代善的好的;仅此一条,景怀帝便不会草率的定贾赦的罪。
贾代善从北疆驰援平安州的时候,景怀帝刚登基,说贾代善是保住景怀帝江山的人不为过。仅此一点,景怀帝也不会寒了臣子们的心。
况且,对于朝堂上争执的双方而言,这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