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人，正是当初那个和他大谈东荒绝世美女的划船蓑翁。
直到此刻，苏玄还记得这老头那猥琐样。
但现在，却是凛然大义。
有那么一瞬间，苏玄都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而此刻，张十里更是脸色微变，深深一拜。
“夫子。”
苏玄眼睛顿时瞪大。
夫子？
那猥琐老头就是书剑盟最德高望重的夫子？
苏玄觉得他们是在逗他！
“十里，回去吧。”夫子走到近前，轻声道。
“夫子，师妹还在那小子身上……”张十里急声道。
“回去吧。”夫子叹息。
“可是……”张十里不甘。
“你我师徒缘分已是尽了。”夫子道。
张十里脸色一白。
他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半个字。他知道，夫子已经对他失望。
张十里内心满是不服，不甘。
但面对深不可测的夫子，他也不敢忤逆。
张十里死死看了眼苏玄，最终还是无声离去。
“小友，又见面了。”张十里一离开，夫子就是笑道。
“你是夫子？”苏玄问了句。
“如假包换。”夫子一笑。
“呵呵，真是瞎了狗眼。”苏玄眼皮直跳。
夫子嘴角也是一扯，不过还是云淡风轻道：“世人多愚昧，老夫只是游戏红尘，小友无须在意……”
“停，我不想听你啰嗦，你是来找云丹青吧，我把她交给你就是！”苏玄道。
对于夫子，苏玄不屑他那猥琐样，却是信得过他。
此次书剑盟大乱，苏玄也隐约能猜到夫子的想法。
而此刻夫子离开书剑盟，更是坚定了苏玄的猜想。
书剑盟可是有规定，若无事，夫子不可出书剑盟！
夫子出来，想来短时间不会再回书剑盟。
“不，不，丹青就跟着你吧。”夫子却是摇头。
“她不是你弟子么？”苏玄没好气道：“有你这么送弟子的么？”
“我家丹青貌美肤白大长腿，你还不乐意？”夫子瞪眼，又有些猥琐起来。
“滚犊子！”苏玄低骂：“给我有点夫子的样！”
夫子却是呵呵笑了起来，眼神意味深长。
沉默了一会儿。
“你应该知道我为何离开书剑盟吧。”夫子忽然道。
苏玄默然。
“你果然聪慧。”夫子莫名轻叹。
如今东荒大乱，书剑盟也是内忧外患。
邪宗的出现，夫子想来早就知晓。
此次大乱，夫子应该也是顺势而为！
而他离开书剑盟，对邪宗等觊觎书剑盟的势力，就是一种威慑。
夫子不死，这些势力就不敢轻易灭书剑盟！
夫子想来看透了一切，所以任由吴成君等人折腾。
苏玄不知该说什么，但他知道这老头虽猥琐，但世事洞明。
气氛有些压抑。
苏玄哼了声：“你要没事，就给我疗下伤，然后我就要走了。”
苏玄也不客气。
反正欠了夫子一个人情，不在乎多欠一些。
“杨济源那小子在你身上吧，把他交给我。”夫子却是笑道。
“你为了他来？”苏玄挑眉。
不过下一刻，他就是拉出杨济源，以及杨月。
杨济源还昏迷着，而杨月则是有些茫然慌乱。
看到苏玄，她眼神稍安。而看到夫子，她眼中就是流露惊喜了。
“拜见夫子。”杨月满是恭敬。
“小月，你是想跟夫子走呢，还是跟那小子？”夫子笑眯眯道。
杨月一怔，随即耳根有些红，道：“自然是跟夫子。”
夫子顿时看了眼苏玄，带着些许戏谑。
苏玄脸一黑。
这老头什么眼神？
“哈哈，小友，既然无事，那老夫便先走了。”夫子笑道，颇为志得意满。
“你就不能帮我和云丹青疗疗伤？”苏玄怒道。
“你们自身自有因果，老夫就不多加干涉了。”夫子笑道，洒脱离去。
杨月看了眼苏玄，张了张嘴，但终究没说太多。
“谢谢。”说了两字，杨月就是跟上了夫子。
“白眼狼！”苏玄低骂。
而下一刻，他脸色一白。
气运和意志又暴动了。
“不行，必须尽快施展蜕凡法！”
苏玄脸色微变，被张十里一路追杀，他伤势更重了。
天地苍茫。
北风冰寒。
又是一年大雪时。
不知不觉间。
大雪飘零，覆盖了大地。
苏玄眼眸有些恍惚，走在林间小道。
他身上的力量正在慢慢削减，蜕凡法已是彻底施展。
不知过去多久。
苏玄感觉自己越过了某处边界。
他踉踉跄跄，意识已是开始变得模糊。
苏玄隐约间，看到了柔和的灯火。
他向着那里走去，但走到半路，却是踉跄倒下，倒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