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谢烟客对狗哥的用心程度,狗哥唤谢烟客一声“师父”绝对不亏,小少年一直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孩子,一直固执的喊谢烟客“伯伯”,倒不知是什么原因了。
狗哥说:“谢伯伯当初要我学武提过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是不可以将他的功夫教给姊姊。”
安小六没有插嘴,因为她知道有一就有二。
谢烟客提出的第一个要求井不过分,看来是其它要求触及狗哥底线了。
“谢伯伯的第二个条件是我此生不可以忤逆他,我觉得我做不到,因为我不可能事事都听他的,所以我没办法做谢伯伯的徒弟了。”
安小六忍俊不禁:原来如此,竟是这么个理由。
她拍了拍小少年的肩膀:
“这次从东南回来,我们去一趟摩天崖,我在山下等你,你上山好好与谢前辈聊聊,定下来师徒名分,谢前辈不会难为你的。”
“那我要怎么说呢。”
小少年稚气未脱的小脸茫然地望着姊姊。
安小六暗道:傻小子,谢烟客何等狂傲,你不肯叫他师父,他却肯一直指点你武功,显然已经做了让步,你给他个梯子他自然就下来了。
可这话安小六却不能直白地讲给狗哥。
因为她知道谢烟客最看重狗哥的品质就是真心实意。
见多了尔虞我诈的江湖人,只有狗哥这样的傻小子,才会让谢烟客这样的老江湖真心接纳。
安小六慢慢道:“用心去说,没有什么比真心更难得的,谢前辈会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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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骄阳。
骡车慢悠悠走在荒凉的官道上。
小少年将刚刚编好的翠绿色的帽子,虚虚地扣在驱赶骡车的姑娘头上。
“姊姊,送给你。”
“好。”
这对脸上脏兮兮的姐弟,正是从金陵南下前往东南的安小六和狗哥。
两人脸上黑乎乎、泥巴一样的粘稠物,是一种防晒伤的药膏。
看着不好看,涂在脸上却极为清凉。
晚上洗去的时候,整张脸凉飕飕、又细又滑,十分舒服。
不过多时,斜岔路走来一队车马。漫天黄沙中,迎头飘扬的旗子上一面绣着“镇远”,另一面绣着“扬威”。
【“前方出现一队经验丰富、武艺平平的镖客。”】
【“前方出现一个勤奋刻苦的蹩脚剑客。”】
安小六:……富贵儿,真的不要那么犀利。
——“姊姊,是镇远镖局。”
小少年又大又亮的眼睛的好奇地望着威风凛凛的镖队。
安小六倍感欣慰,不枉费她每日监督小少年听写,斗大字不识一筐的狗哥终于能认出大部分字。
不过他识字的方法倒是有些意思,小少年将每一个字当成一幅图画。
这样识字有个明显的坏处,但凡两个相近的字同时出现,狗哥就认不出来了。
不过安小六也不能苛求更多了,毕竟一年前这个时候,傻小子还是个小文盲呢。
安小六将骡车停在一旁,想让车队先过去。
没想到打头的刀疤脸镖师却立在了原地,抱拳示意姐弟俩先过,安小六注意到“刀疤脸”腰间悬着一把剑。
他身后那些镖师警惕地望着“黑脸”姐弟,手里明晃晃的兵刃在烈日下折射出刺目的银光。
安小六没有继续谦让,驱赶着骡车直接走了。
刀疤脸的镖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姐弟俩与镖队拉开七八丈的距离,才示意车队继续前行。
“嘭”,一声锣响。
喊镖的趟子手用高亢、富有穿透力的嗓音高喊:“镇远扬威——”
走了一会儿,又是第二声锣响。
趟子手又喊了第二声。
小少年不禁好奇:
“姊姊,他要这样喊一路啊。”
“当然不是——”
安小六刚要解释,却看到前方道路正中央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穿着紫红色棉袄的男人,蓄着比彭一虎还要豪迈浓密的络腮胡。
彭一虎至少还有小半张脸是光洁的,前方男人的大胡子爬满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
“姊姊,有人。”
狗哥惊讶地望着大夏天穿棉袄的男人。
随着骡车的接近,狗哥终于看清一直低头“紫红棉袄”在做什么。
他在绣花,绣的是一朵黑牡丹花。
【“一个心狠手辣、监守自盗的名捕。”】
【“请宿士务必小心,他想杀人。】
安小六听到系统的提示。
“狗哥,趴下,来者不善。”安小六冷冷道。
本来就觉得很蹊跷的小少年,身体一下子绷得很紧。
安小六驱赶着马车,绕过那个绣花的男人。
空气躁动,姐弟俩都能感觉到那个诡异男人的杀意。
可他井未动。
因为他的目标井非安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