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马车上,店家回头望了眼风风火火进城的官差,甩了下马鞭,嘴里嘀咕:“什么事这么急……”
马车内,云皎看向萧朔,心中的不安全表现在了脸上。
萧朔示意她稍安勿躁,低声道:“无事,不必忧心。”
云皎点点头,侧面小窗推开一条缝,往容城瞧,他们走得远了,只能看见容城城门口官差似乎聚在一起。
前面是岔路,店家问:“两位要往那边去?”
萧朔推开小窗,“在此停下即可。”
店家虽疑惑,但还是靠边停下马车,萧朔道:“我想买你马车,多少银子?”
店家愣住,不可置信地回头,“小兄弟,马可不便宜,你别说笑……”他们小夫妻二人看着不拮据,但也不似能买马的人啊。
萧朔道:“不是说笑,你开价便是。”
“我这是成年壮马,八十两一匹,加上车舆……算你九十五两。”
萧朔拿出一百两银票递给他,店家傻眼了,仔细确认银票面额,确实是一百两,他看看萧朔,又看看云皎,半天没接,没想到这俩小夫妻看着不起眼,却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银两。
萧朔欲收回银票,“卖不卖?”
“卖!我卖!”店家急道,怕他不买了,马车租赁一年到头也就这些个钱,还是卖马来得划算。
他接过萧朔递来的银票,满脸喜意,把银票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欢欢喜喜塞进胸前里衣暗袋中,掏出碎银铜板找余钱。
萧朔道:“不必找了,劳你走回城。”
出手这么大方?店家一愣,“真不用找了?”
萧朔颔首,店家笑开了花,“我不能白拿你们的银子,你们要去哪,我驾车送你们。”
“不必,我们要在这等人,你且回去罢。”萧朔下了马车,接过他手中缰绳。
店家挠了挠头,说了几声好话,转身回城,他一边往城里走,一边回头看,马车依旧停在路口,没有驶离的意思。店家时不时回头瞧一眼,直到转过一个矮山包,山包挡住视线,他才没往回看。
店家摸着胸口的银票,满面红光走路带风,今晚就叫娘子做些好吃的,温上好酒好好喝上一盅。
进了城,城门口告示牌上贴满了画像,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店家瞧了一眼,没停留,脚步还愈发快了,只想早早的闭店回家。
“这些真都是逃犯?看面相不太像啊……”
“不都说了吗,是京城流放的犯人,流放前人都是养尊处优的太太小姐,自然不像。”
“提供线索者赏银十两,抓一人赏百两,抓两人赏三百两,抓三人赏五百两……”
“这女的有点眼熟啊……”
“我也好像瞧见她了,在哪来着……好像是西市那边。”
“上边那女的也是,前几天我好像见过她……”
店家脚下方向一转,往告示牌走去,他一上午都在西市,或许他见到过,若是能提供线索领点赏银也好。
“你们说谁去过西市啊?”店家自来熟问,垫着脚告示牌上瞧。
“第三行正中间那张,”那人一边说,扭头看向店家,见他一脸震惊,笑问,“怎么,瞧人家长得俊俏,愣住了?”
店家瞪大眼,艰难地咽下口水,“我、我见过她……”
“见过?她真躲咱容城了?”
店家点头又摇头,心里像是有几百匹马在来回跑,让他一时开不了口。
“让开!让开!!”几个军士穿着软甲,推攘开围在告示牌前的人,“杨都头,您请。”
若云皎萧朔在此,定能认出他们口中的杨都头是客栈里的假店小二。
杨都头一袭甲胄,刚从演武场回来,听闻刺史府送来了三十几个逃犯的画像,便来认个眼熟。
他穿过推开的人潮,在告示牌前站定,锐利地目光扫过告示牌上的脸,最终落在第三行正中间那张上。
杨都头手握上佩刀,转身就往客栈跑,几步冲上二楼,一脚踹开人字七号房房门。
房内空荡荡的,哪还有人影。
杨都头阴沉着脸下楼,杀神一般站在柜台前,“人字七号房的人呢?”
掌柜哆嗦道:“出、出去了……没带东西,应该没出城……”
杨都头冲出客栈,碰上刚反应过来跑上去的军士,喝道:“关城门!通知太守,人或许尚躲在城中,派人搜城!”
不出片刻,全城军士、捕头倾巢而出,一部分人马出了城,一部分人马搜查城内。
城门关闭,店家惊慌失措,贴在墙角,也不敢说话,直往家里走。
他家在西街后头的街上,走到一半,路过济世堂后院门口时,只听里头有人在大声叫喊:
“走水了!仓库走水了!快来人!!”
“药材烧起来了,快救火啊!”
后院里冒出阵阵黑烟,以及一股子呛鼻的味道,店家脸色一变,急匆匆跑回家。
——
云皎推开小窗,往山林里瞧,“萧大哥,大黑马还能回来吗?”她的土豆和松口蘑都在大黑马背上呢。
“能。”萧朔侧身看向时不时回头瞧一眼的店家,倚在马车上,待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