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他站在祖屋,气势恢宏,一字一句地说:
“我想给你们的,随你们怎么抢,能抢到就算你们的本事。”
“我不想给你们的——”
“哪只爪子伸出来,我就剁了哪只。”
所有的儿女都听到了这句话,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他们这些为家产打得头破血流的亲生儿女们陡然意识到,他们在父亲的眼里,跟训练好的狗没有什么区别。
也是从那天之后,从来只知谄媚,靠着拍马屁从季清风指缝里漏出一星半点好处苟活的季风起,彻底吓破了胆,更加唯老爷子的命令是从。
季棠合不会玩弄心机,本来被那些凶狠的兄弟们逼的去国外傍其他的势力,借此退出蒙城的争夺,然而经此次之后,那些饿狼被赶走,空出来的蛋糕让她也勉强尝到了点甜头。
而季兴承。
他原本是这些人里面最优秀的,但老爷子却将内地发展的娱乐公司交给了他,让他去到槿城,即便离蒙城这么近,也依然是被逐出了争夺的中心。
明明当年季欢的事情里,没有他的影子。
可毫无疑问,这么些年来,他就是愈加被冷落,明面上老爷子从没大骂过他什么,但谁都能看出来,季清风不喜欢他。
能被季清风这样厌弃的……
都是当年参与了残害季欢一家的人。
助理虽然不敢问,毕竟跟了季兴承这么多年,他知道自家上司的本事,季兴承若是想,他能将所有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不留痕迹。
就像这次的马头事件一样。
他又是完全被排除在嫌疑之外的人。
然而当年季欢疯癫地回来,唯一恐惧的人只有他,甚至进了疗养院,都会在睡梦中泪流满面地喊着:“二哥,我不跟你抢了,你放过我们吧……”
*
季兴承将书合上。
手指摩挲着书面的封皮,指腹抚摸过那些纹路,仍然没有想通,这次的事情里,究竟谁才是坑他的那一个。
这马头故事,同当年的季欢事件何其相像。
当年他做事手腕还不够圆滑,约莫是留下了点痕迹,即便他百般努力洗脱自己的嫌疑,仍是让疑心病很重的老头子抓到一根尾巴。
今天这几乎重演的手法,幕后的人究竟是无心插柳,还是一开始就冲他而来?
季棠合?
季风起?
还是薄菀?
每个人都有显而易见的缺点,季风起太舔狗,季棠合过于锋芒毕露,而他这位小外甥女……荒唐叛逆,与她的母亲一样。
可。
喜欢女人是缺点吗?
他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等到窗外的虫鸣停歇,助理重新回到他身边的时候,季兴承生出个念头来。
“我记得棠合带了位客人回来,还是阿菀的同学——”
*
被他惦记的人,仍在房间里与心上人视频通话。
喻夏满面通红,却不想纵着她每次都放肆,有心要给她一个好看,于是此刻直视着镜头,见那雪白的衬衫从薄菀的肩头滑落,绸缎一样的布料抚过肌肤,似乎替代了自己的手,触碰那暖玉般的人。
“继续。”
她扬了扬下巴,命令道。
原是薄菀先开始的大胆行动,现今被她这样命令,主动权即刻移交,漂亮的女人眼睛睁大,掩着剩余的丁点布料,咬了下红唇,委委屈屈地问:
“怎么只有我,姐姐不一起么?”
喻夏故作散漫地应她,连勾起的唇角都是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她被镜头如实记录的部分,轻声道:
“这是你提的建议。”
“不先让我满意了,我不想配合你。”
说着,她犹嫌不够,将视频的窗口缩小了,中途切出去,不知在搜索框里输入了什么,没过一会儿,给薄菀发去一张图片。
“刺激挑战:一件不穿的情况下,你能让情人在多长的时间内扑上来呢?”
上面配着这样一行字。
喻夏学着她平时装无辜的样子,歪了下脑袋,怂恿道:“薄导,考验你魅力的时刻到了。”
薄菀:“……”
明明知道喻夏是在逗她,甚至是单方面地欺负她,然而每次听到对方这么霸道的语气,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稀里糊涂地就想听指挥。
春光展露更多。
一寸寸。
犹如缓缓铺开的画卷,粉红桃花、密林幽谷,处处都是好风景。
喻夏吹了声口哨,这一声难得响亮,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镜头,又与薄菀道:“亲我一口。”
从没被主动要求献吻的人眸中闪过讶异。
随即,她俯身凑到镜头这里,作势要亲。
谁知喻夏却阻止了她:“没让你用这张嘴亲。”
薄菀:“!”
“姐姐……”琥珀色的眼睛里泛上光泽,仿佛是羞的,又仿佛是被逼迫的,明明一开始要这么玩儿的人是她,如今可怜起来,倒成了另一人的过分了。
奈何喻夏早已有了主意,并不为她所动,发觉她不肯,沉吟两秒。
“不亲也行。”
“那你替我跟它打个招呼。”
薄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