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夏如醉酒的人,以为没醉,目光却有些发散,是自以为清醒的沉沦。
“你是……泥捏的吗,这么容易坏了?”
“是啊。”薄菀抱着她走到套房里,打开门后面并非卧室、也不是浴室,竟然是一个小小的室内泳池,天花板上、地面上都装着流光光带,随着她往前走的动作,蓝色的、白色的光依次亮起,远远看去倒似在追逐她的步伐。
她的下半句话姗姗冒出:“我就是泥捏的,不仅用大了力气能将我碰坏,遇到太多的水——”
“也容易泡坏。”
喻夏:“……”
*
半小时后。
泳池里的人衣衫在碧蓝色的水波里上下飘荡,喻夏用湿漉漉的掌心抓着水池里的泳圈,还听得薄菀在身后不甚满意地评价。
“还是没看到姐姐的泳装,唉。”
“要么我现在找人送一套过来吧?”
“就穿比基尼,怎么样?”
喻夏仰着脑袋,其实这里的水面高度只到她的胸口,但是水中压力与陆地不同,胸膛感受到压迫,就有种水已经漫到脖子、呼吸不过来的错觉。
原本从沙发上还有走来的这一路,她就已经被薄菀折腾的够呛,如今又被女人拉在泳池里,时刻对抗着脑海中也许要往下沉、或者顺着水流飘走的错觉,她就更难维持自己的神智。
溢出的声音在泳池里回响,四面八方的墙壁都成了喇叭似的,不自觉变成薄菀胡闹的帮凶,助纣为虐地刺激她的神经。
她抬脚想踢身后的人,可是腿长时间伸直、绷紧,如今想做别的动作,却引发了痉挛,喻夏嗓子里发出的声音陡然变了调。
“呃!”
不多时。
薄菀将她抱回屋里,将那身几乎黏在肌肤上的、湿透的衣服换下来,用柔软的毛巾将她裹住,蹲下去握住她的脚腕,轻轻地捏了捏:“哪里疼?”
另一只脚蹬在她的肩膀上,喻夏把自己裹进毛巾里,自觉丢人到极点,不肯去看她,可这行动却让薄菀误会,握着她的力气更紧一些,同时乖乖凑近。
“别生气。”
“是我不好,不该这样胡闹。”
她抬手将喻夏不断往上拉的浴巾稍稍往下扯了扯,凑近亲了亲喻夏仍被发梢水痕打湿的侧脸,轻哄着问:“我帮姐姐洗个澡,暖和一下,好不好?”
喻夏睁开眼睛,偏头打量她,扯了下唇角,抬手将她的脑袋压下来,沙哑的声音里还留着方才胡闹时烙下的痕迹。
“泡了这么久冷水,冷静了?”
薄菀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她好像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心中的策略立刻调整,目光原本柔顺,如今不自觉地散发出蛊惑的味道,一点点凑近对方,呼气如兰:
“我要是说更热了……”
“姐姐会帮我吗?”
喻夏勾了勾唇。
那时候的薄菀还不知道她这个笑容意味着什么,见喻夏不回答,也不敢有更放肆的动作,于是伺候着人洗澡、穿衣,等到对方身上重新散发干净的芬芳,她才有空收拾自己,卸妆、洗漱。
彼时喻夏盖着被子,趴在床上低头看着手机,专注的样子不知在研究什么——
薄菀走过去,下意识地要往她身边贴,等同样钻进温暖的被窝,手腕却被旁边的人拉住,起初她以为是自家坠明老师经过方才那遭,想要跟她温存温存,直到……
有些粗糙的红色绳结缠在她的手腕上。
薄菀:“……”
她低头看了看绳结另一端仍余着的长长绳尾,向来聪敏又机敏的人,如今眼神有些呆愣,琥珀色的眼睛睁圆了,目光中拓着这一截红色,喃喃地问:
“这个……哪儿来的?”
“柜子里找到的,刚才趁你洗澡的时候,我用热水煮沸洗了洗,又用酒精擦过了。”喻夏认真地回答她的疑惑。
同时将绳子慢慢地往她身上绕,薄菀忽而打了个冷战,反应过来接下来要发生的故事,正准备往旁边躲,喻夏却放下手机,正好从旁边压来,将她牢牢困在自己与床铺间。
“姐姐……”
薄菀手腕动了动,声音已经率先软了下来。
“嘘,”喻夏指尖抵住她的唇,凑过来低低地道:“我还不太熟练,你安静点,也别乱动,不然你今天可有得哭了。”
“?”
薄菀以为她在报复自己刚才在泳池惹得她脚抽筋的事情,正想做足姿态,诚恳道歉,试图让她回心转意,但话才解释到一半,又被喻夏打断。
“你不说你还热着吗?”
“看来你想的方法不行——”
“那我们得换个方式,想想怎么让你冷静下来。”
*
“嗡……”
放在桌上的手机不知第几次发出震动,似是对主人感到不满,手机边闷着动静叫,屏幕亮起的同时,身子还挪了挪,移到桌角,一幅“你再不接听我就从这里跳下去”的威胁模样。
一只雪白的手臂伸过去,将吵闹不堪的它从桌上抓下来。
那手很是漂亮,只是肌肤上又添了一些平时里少见的装饰,腕骨处有粉色的痕迹,斜斜的、从手腕往下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