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所以我也会感觉到很温暖、很幸福。”
封火的眼神闪动,“能够感受到他人的幸福吗……你有一种不错的天赋。”
“我,有天赋吗?”缘一似乎有些发愣,“那么,我的天赋,有帮到爷爷吗?”
“嗯,帮大忙了。往常,大概是因为害怕,他不会与老夫说多的话,有你在的话,就省去了不少交流的时间。”
听到,缘一的脚步一顿,他不解地停在原地,“为什么会怕你呢?”
那间简陋的草庐,在旁人看来或许无法与继国的大宅相比,枕在柔软的被褥上时,缘一觉得给他一种的感觉。
他想起了不厌其烦地悉心教导他说话,还有该如何做人的母亲,他已再也看不到了,并且应当也再也见不到兄长了,样才不会让兄长再难过。想到,他盯头顶陌生的天花板,有些难以入睡。
而那个人好像将他的思念当做是不安,屈腿坐在他的床边,有些为难地低声语,“睡不吗?老夫不擅长唱童谣啊。”
缘一小幅度摇了摇头,接,那只握过刀剑也握过铁锤的有力手掌落在了他的身上,有节奏地轻柔拍打,“已没事了,不会有人赶你走的,安心睡吧。”
夏蝉在窗外低吟,和煦的风时而从他身旁拂过,缘一不不觉间便样睡了,梦中,他同兄长、母亲一同坐在盛的樱树下,享用甜甜的丸,尽情地欢。直到次日清晨,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床边摆热乎乎的早餐。
他不道为什么样的“千村正”会为他人带来恐惧。
“在个时代,武士和大名的地位是绝对的,如果他想的话,以随心所欲地对路边的路人拔刀。”封火也停住回过身来,缘一从他微小的表情中判断出他此刻的心情算不上愉快,“而刀匠,虽然不如武士的地位,但对于一般的平民来说也没有大的差别。武士是伤人者,而锻出伤人之物的刀匠是帮凶,一点,你也很清楚吧,所以在昨晚才会说不喜欢那把刀。”
缘一的表情有些纠结起来,封火见状低了一声,“你一定很想问,既然如此,老夫为什么要做刀匠吧。”
邻近傍晚,逐渐淡去的阳光照得缘一暖洋洋的,他稚嫩的脸上是超脱年龄的专注,封火也因此没有选择敷衍他,而是认真解答起来,“杀人刀,活人剑——缘一,你听说过句话吗?”
缘一茫然了一刹,他仔细地思考了片刻,而封火也耐心地等他思考完给出己的想法,“刀能杀人,而剑能救人吗……?在哪以找到样的剑呢?”
封火被他的童稚发言与背后的真心所逗了,“仅从表面意思上,确如此,因为单刃的刀才是现在最常见的武器,而双刃的剑则逐渐演变为用于供奉的礼器。不过,在老夫看来,句话真正的含义是——刀剑既能夺取命,亦能用于保护命。”
“究竟是杀戮,还是拯救,只取决于握剑之人。”
缘一定定地注视他,清澈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青年模样刀匠在夕阳下的挺拔身姿,他感觉到那容似乎有他难以接触的分量,令他情不禁地口道:“那么,你的理想,就是以刀剑去拯救他人吗,爷爷?就是你成为刀匠的理由吗?”
被他注视的人,没有像之前一样回答他个问题,而是怔愣数秒,收敛起了神情兀转过身,再度向前方走去。缘一不明所以,赶紧跟上他,他回想起不久之前的一名村民无心问出的话,再度追问:“爷爷,你想让我成为你的学徒吗?”
封火想没想,果断地摇了摇头,“不。”
缘一懵懂地抬起头,而那只温暖的手掌在时落在了他的头顶,他听到青年语调平淡地说:“老夫让你留下,只是让你帮我一些生活上的忙。以后想做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由你己决定,而不是老夫想要你怎样。你想过上怎样的生活,有想过吗?”
缘一任由他将己的头发揉得乱蓬蓬的,思索了半晌,他先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以前,兄长想成为天下第一强大的武士,所以我想成为第二强大的武士,辅佐他。但是后来,我不再那样想了……对不起,我不道现在该成为怎样的人。”从没离过那间大宅的他,对外面的一切感到陌生,他唯一确定的就只有己不想成为让他人难过的人。
“不需要道歉,你还有很多的时间去考虑。无论是成为像其他村民一样的农民,还是商人,又或者武士浪人……很不错,随你选择。但老夫不想让你仅仅是为了满足老夫,而去随意地做出决定。”腰间挂一柄长刀,雪白羽织的青年收回了手,他的影在渐渐染上红霞的夕阳下拉长,面容也因光照的缘故而有些模糊,但缘一将他唇边抿起的弧度看得清清楚楚,“理想是十分沉的,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则更加艰难。如果你在下定决心给出承诺时过轻率,就意味距离后悔不远了。”
缘一总觉得他后面的话,似是感慨,又似是惋惜。
“再过几年,见过更多人和不同的生活之后,再告诉老夫你的决定吧。到那时候,若你出于己的意愿想成为刀匠,再郑地向老夫拜师也不迟。”封火说,“不过,在刀剑一事上,老夫是十分严格的,别指望老夫会对你放水啊。”
缘一仔细地咀嚼他所说出的话,缓慢而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