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也是缘一来时相反的方向,那里隐约能够看到有一间独立于其他屋子的草庐,不像是其他彼此挨着搭建的房屋,那间草庐远远地被分隔在村外。
不仅如此,在缘一的眼中,那间草帘木头搭建的房子之外,还有一层如同水流一的薄膜,薄膜将整间草庐笼罩在里面。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那个奇怪的透明薄膜,这对他来说很奇,他也是因此才会向这个方向跑来,即使村民不提醒他,接下来他也会向那个方向靠近。
告别了村民,缘一向着那间草庐去,足足花费了半刻钟才到了草庐同草帘和木条搭成的围栏之外,那层常人看不的东西就在围栏几米之外。
缘一仔细地盯着这如水又似冰的东西,奇地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可它不是实体,所他的手很轻易地就从中穿过,接着他整个人也了过去。如果是一般人,不仅看不那层结界一的护罩,还根本不会产生任何的感觉,但缘一却感觉到,像有柔软的羽毛拂过了他的皮肤。
穿过这结界所带来的奇妙触感还在其次,最令缘一惊讶的,是他在过来之后,才听分明近在咫尺的清脆声响。
铛!铛!铛!一声又一声,每一声的间隔完全一致,造成的声响也是同等音量的,像是母亲在缘一的耳边摇响的风铃声,但这声音比风铃声要沉重几分。
这是什么声音呢,为什么在外面一点听不到呢?草庐的围栏留出了一处空缺,显然是供人的,缘一被那声音所吸引,不知不觉到了围栏之内。
似乎有什么白茫茫的光晃过了,他若有所觉地侧头望去,随后有些惊讶地眼睛睁大了几分。
被围起来的院子之中,不是常的杂草,也不是继国家栽种的贵花草,是在院中被随意堆积起来的……刀。
每一刀闪着令人胆寒的寒芒,远远望去可想象出其锋利,这在铁矿稀有的现在是很不可思议的,哪怕是继国家不能够准备出这么多的刀,更何况每刀看上去是如此不凡。
特别是其中一,不同于其他横堆在地面的刀,这刀是竖直的姿态刀刃入地面。
刃身洁白无瑕,似初冬自际飘落的雪,未沾染分毫的间污秽;刀体光洁如镜,倒映着缘一稚嫩的脸颊同他背后的弯月,先前从他眼前闪过的便是这刀映出的月光;覆土烧制的漆黑刀背锋利无匹的纯白刀身交界处呈现出繁复的刀纹,似有人将樱花的花瓣排成一线,一片一片地印在了刀身上。
那不间断的铛铛声,不知何时停下了。
“你很喜欢那刀吗?”
有风拂过缘一的肩头,他转过身,这是第一次有人能够不被他察觉地出现在他的身后,今晚的一切对缘一来说十分奇妙,说不定是个梦吧。他呆呆地仰望起那个身披白色羽织,神情冷淡的红色短发青年,诚实地摇了摇头。
这刀确实很美,刃的弧度刀的纹路很漂亮,比兄长在生日那收下的由父亲赠送的刀还要美。可是刀就是刀,是会伤人的东西,所缘一不喜欢它。
赤铜色短发的青年神情未变,他抬起右手,白色羽织从他的肩头微微向下滑落,在缘一身后的刀回应着他的召唤,刀身震动着发出了阵阵铮鸣,“是吗,老夫还挺满意这刀的,虽然也还是失败品就是了。”
青年从缘一的身旁过,缘一嗅到了火焰和金属的味道,他的目光追随着那个人的身影,看他将有着樱花刀纹的太刀从地面中拔出,接着,竟然径直将那刀向围栏外掷了出去!
刀从缘一的身旁飞掠过,分明是冰冷的刀,可缘一却几乎要为从自己耳边飘过的是一束盛开至极的樱花,只是这束花的花香是钢铁的味道。
樱花七日,转瞬即逝,正如这未被命的刀的速度。它坠入阴影中,似乎是刺在了什么东西上,就此了声响。
目睹了这一切的缘一,二话不说,转身就要向围栏外跑去。封火的目光从那蠢蠢欲动的阴影中收回,他挑挑眉,赶在缘一跑出去之间拎起他的后衣领,“你要干什么?”
被拎住的缘一原地踏步,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不喜欢刀,但我不是故意要破坏你的心血的。”
缘一的脑回路:他问我喜不喜欢刀,我否定了后他就刀扔了,问题在我。
“……所你是想帮我它捡回来吗?”封火花了几秒时间理解了他的脑回路,他有些想笑,乍一看有些冷冰冰的眉眼也显稍有柔和,“你为什么认为那是我的心血?”
缘一有些犯难,很多事情对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就像每个人能轻易地辨别出食物不吃、音乐不听,他也能一眼就看出来眼前的人比他过的任何武士要强大,院子里的每一“失败品”要超越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刀,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向旁人解释。
幸,这个时候,他的肚子拯救了他。
“咕噜噜噜……”
被拎着的缘一眨了眨眼睛,拎着他的封火也眨了眨眼睛,最终封火不忍直视地干咳了一声,“那刀的事你不用管了,我会去回收的。”
他意识到了自己这个孩子之间的身高差或许会带来很大的交流障碍,于是便后撤一步,半跪在地,任由洁白的羽织触上满是尘土的地面,他仔细地观察着缘一虽然健康但几两肉的脸,“你,有吃饭吗?要不要吃饭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