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说永远无法被攻击到可以称为一种“无敌”的话,那么,无下限术式确实可以算是无敌的。然而,在强的同时,无下限术式还有着对于咒力操作的精度极高的要求,只有六眼的持有者才能掌握。放眼望去整个五条家,多年以来也并非没有其他人带着无下限术式出生,然而能够真正发挥出其能力的人,就只有五条悟一个人。
失去六眼,几乎就等于将五条悟的能力都封印了。这便是封火思考了许久后才制作出的战术。
他在这个的世界二十七年,都用来去搜寻曾经的与岛原相关的物品,包括木材、泥土、植物,最后才建成了这座岛原城,只为了将地域带来的知名度增强达到最大化,借此完成作为裁决者(Ruler)无法放出的固有结界。否则,即使开启宝具双腕·零次集束,他也赢不了五条悟。
……然而。
什么叫天选之子,什么叫世界意志的宠儿,封火现在算是完全明白了。
即使封印了六眼,五条悟也仍然记得在操作那些术时的咒力运行方式,无下限术式已经刻入在了他的身体记忆中,而降低咒力的消耗也能大概回忆起操作的方法,只是——这样巨量的计算,对于现在无暇去分出咒力来使用反转术式治愈自身的他来说,带来的脑补损害是巨大的。
颅内的出血将他的眼白染红。五条悟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大脑在抗议着,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半分钟他可能就会因不可逆的脑损伤而成为植物人,可是——一秒,只要一秒就够了。
多达两年半分量的无用信息,灌输进了封火的脑中。
“铛!”他的太刀从手中滑落,轻飘飘地坠向地面。在它落地的一刻,无论是奇异的花香还是蔚蓝的天空,连着那城中的欢声笑语,都如阳光下的泡沫一般碎裂,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所期盼的理想乡的幻影,悄无声息地褪去,露出了隐藏在下的现实,已经残破不堪的岛原之城。
五条悟也因消耗过大而摇摇欲坠,但与此同时,他所熟悉的视野回归了,他也得以启动术式治疗自己已经快烧坏的大脑。完成了这一步之后,他垂下头,沉默着俯下身捡起地上那把封火扔给他的刀,向着那被困于脑内世界,双眸失去神采的神父走去。
刀刃穿胸而过,封火伸出右手,握住了那把太刀刀刃。猩红的液体从他的背后,以及他攥着刃身的掌心滴落。
此时,从他们进入领域以前就阴云密布的天空中,响起了一声惊雷,随后第一滴雨水坠向了大地,并带来了更多更密集的瓢泼大雨。很快,坑坑洼洼的地上便蓄积起了数个水坑,封火的血液也被雨水冲散,融入了雨水之中,再也看不清楚。
“……那可是好几年份的无用信息量哦。”五条悟松开了握着刀的手,被雨水打湿的刘海挡在他的额前,他垂着头后退了几步,“居然这么快就醒了,你其实是怪物吧。”
魔力的消耗几乎让封火的四肢都失去力量,他的身躯晃了晃,慢慢地坐在湿润的大地上。强行动用那种规格的魔力,强行开启领域,这一切违规所带来的损伤随着五条悟的一刀浮上来,他感觉到内脏也随之破裂出血,喉咙一痒,咳出大量的鲜血,将他的前襟乃至发尾都染红了。
他没有将刀从身体中□□,因为那样他恐怕立刻就会因为失血而亡吧。封火用被割伤的手捂住唇,勉强抑制住咳嗽,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哈哈……只是几年的信息量而已。悟知道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有多久了吗?”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他的对魔力等级是A的原因。不过他现在才不想告诉五条悟这一点呢。
五条悟也找了处倒塌的承重柱坐下,“是,是,知道你已经是个装成高中生的老爷爷了。”
他也想像往常一样,多说些有的没的话来让气氛不要那么沉重,可是喉头比重感冒的时候还要梗塞,以至于他几次张嘴都重新闭上了。
……大概是被雨淋感冒了吧。五条悟这样想道。
夏油杰没去理会倒在地面上生死不知的伏黑甚尔,他快步跑过来,只看封火的样子就已经明白,已经结束了。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就结束了吗?这个怀着救济一切世人的荒诞理想者,要死了吗?
封火将视线投向倒在地上的伏黑甚尔,看到他身上淡淡的光芒,才缓慢仰起脸对着这阴云密布的天空,苦笑了一声,“啊……看来,这一次主也否定了我的祈祷啊。”
“喂,四郎,你倒是搞清楚一点。”五条悟声音拔高了几分,他愤然拍了拍坐着的柱子,“阻止你的人可是我啊!别把我的功劳算在神明莫名其妙的神身上啊!”
“……嗯,说得也是呢。”因为仰面对着天空,一滴雨水落在了封火的眼中,令他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不会不甘心吗。”夏油杰轻声说,与其说他在向封火寻求答案,倒更像是在问自己,他也找了一处残缺的墙体坐下,“你想放弃了吗?”
五条悟捡起一块瓦砾扔了过去,“杰,你不要在这种时候激怒对手啊!我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当然……当然是不甘心的。只要愿望一天没有达成,只要这个世界还有人无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