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有多冷, 温圆圆的脸色便多么难看。
幸而无人知晓她和沁嫔当日的挑衅。否则,她再没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柳念絮目光扫过她,缓缓弯唇, 含笑道:“今儿当着众位夫人的面,我还要多谢燕王妃,若非那日她说要与我比赛,我定不会如此努力。我学的这样好,其中有燕王妃一半的功劳。”
她目光湛湛,清澈纯真“皇祖母要赏我东西, 我就分一半给燕王妃, 多谢她督促之恩。”
一时间,众人看温圆圆的目光都有些奇怪。
燕王妃自幼学习骑射, 竟然主动与新学的太子妃比赛……燕王妃自己敢说,她不是故意欺负人吗?
当日在舒宁长公主府上的夫人们不约而同想起来, 当日亦是燕王妃, 用自己修了十几年的琴,闹着要与太子妃切磋, 最终被人吊打。
如今, 竟然是旧事重演吗?
人群中传来一声嗤笑,不知是谁轻声道:“若这样说来, 太子妃当日学琴,难道也要感激燕王妃不成?分明是太子妃自己辛苦, 与旁人有什么关系?”
“太子妃心地善良……”
太后笑着拉住柳念絮的手:“你就是太过心善大方, 别管因为什么, 你赢下来的东西,那就是你的。”
柳念絮乖乖点头,“好。”
没人理会温圆圆发黑的脸色。
燕王不过是个郡王,燕王妃只是个平平无奇的郡王妃,夫妻两个论起地位还不如陛下的兄弟们,就敢来挑衅太子妃,真是毫无自知之明!难道以为同是陛下的儿子,身份便相当吗?
再者说,就算是不提身份,这事儿亦无甚可说的。谁拿着自己的强项去跟人比赛,都叫人看不起。
比如说读了几十年书的老秀才去跟一个刚启蒙的孩童比四书五经,只怕全天下的读书人都要压着这老秀才去跪拜孔孟,好好学一学君子之道。
更不用说,还输的一塌糊涂……
十几年努力,不如人家半个月,更是叫人笑掉大牙。
柳念絮微微一笑。
从此以后,世人对燕王夫妇的人品有所认知,应当知道听谁的,跟谁站在一路,才会有前途,不会辛辛苦苦熬出头,最后被无德的君主算计。
日日揪心。
没人愿意过那样的生活。
柳念絮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灰尘,抬头冲着太后笑了笑,“皇祖母,您先去畅音阁好不好,我带妹妹们去换衣裳,待会儿去见您?”
太后松开她的手,“也好,哀家先过去。”
太后与皇后领着人离开,马场中只剩下刚才比赛的人,柳念絮脸色便冷淡下来,漫不经心瞥了温圆圆一眼。
温圆圆捏紧拳头,扭过头拉着沈芮,“二公主,咱们去换衣裳吧。”
她不愿意与柳念絮待在一处,只要瞧见这个女人的脸,就仿佛是有人在嘲笑她,嘲笑她的愚笨和自大。尤其是柳念絮冷傲的目光扫过,其中的漠然,令人心脏梗塞难受。
柳念絮抿唇轻轻一笑,在背后漫不经心开口:“燕王妃,输给我好几次,你还未改吗?”
“改什么……”
“嗤……”柳念絮不可置信地笑起来,凑上前去,涂着大红蔻丹的指甲拖住她的下巴,“你竟然问我,改什么?改一改你妄自尊大的毛病,改一改你愚蠢的脑子!”
说完,用力甩开她的下巴,柳念絮不屑冷笑一声,“你当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手脚?若我在你后面,等你过去之后,就会有人在马场上洒下钉子,害我坠马,害我受伤,是不是?”
温圆圆脸色陡然一变,强撑着开口:“你……你污蔑我,没有证据的话,不要拿出来乱说……”
“可惜,我就是比你快。”柳念絮弯唇,漠然一笑,“你那点手段,也敢到我跟前班门弄斧?你觉得,我会任由你陷害吗?”
论起耍手段,我将家中表姐刷着玩的时候,你还靠着温夫人圆场。
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自信?你怎么敢用这般拙劣的手段来陷害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你没有证据……”
“你怎么知道我没证据?”柳念絮诧异抬眉,“你以为让二公主的人去吩咐,就没人牵扯你吗?未免太单纯吧!”
沈芮脸色一变,震惊抬头:“与我何干?”
“本来是与公主无关的。”柳念絮平静道,“公主未曾插手,我不会冤枉你,只燕王妃借用你的宫女,这事儿公主回去好好查查吧,别被人利用还当人家是好人。”
柳念絮抽回手:“我言尽于此,公主好好想想。至于燕王妃……等皇祖母寿辰过后,咱们再去父皇跟前,问问父皇,陷害太子妃是何等罪名!”
温圆圆脸色惨白一片,兀自强撑着嘴硬,“我没有,我没有……”
柳念絮收回目光,翩然朝着更衣室走去,留下面如死灰的温圆圆,以及怒不可遏的沈芮。
利用二公主的宫女做坏事,不知道能不能真的让二公主和温圆圆反目成仇。
希望吧。
柳念絮眼中泛起一丝笑意。
畅音阁的戏台子搭的美仑美奂,喜庆非常,柳念絮换了衣裳走进来时,台上正演着一出麻姑贺